这成何体统、这是始笑大方,这门不当户不对啊!
开国七国公。
徐达和常遇春、李文忠这三人本来就是在军中並驾齐驱,且是皇帝的绝对心腹。
马寻军事能力不值一提,可是这人在士林有著不小的名声,而且还是道德模范。
冯胜军事能力不错,不过明摆著是被皇帝閒置著。
李善长时常感慨孤掌难鸣,他对於拉拢邓愈也没有太多把握,因为这人也是皇帝心腹,而且十分谦逊、谨慎。
但是能稍微示好也行啊,哪知道被马寻给破坏了。
对於政治理念,李善长和朱元璋的分歧越来越大。
李善长希望限制皇权,希望皇帝『垂拱而治』,他在希望保持著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同时,还希望保持看中书省的地位。
明朝前两次会试,中榜的进士水平一般。
李善长等人偷著笑,他们对科举制度不太喜欢,他们喜欢的是举荐制度,希望看到“九品中正制”。
国子学可以办,过些年那些进入国子学的学子都可以被人完全掌控。
甚至是在培养出胡惟庸这个得意门生之后,李善长更是希望『举荐制度”。
这个制度要是得以贯彻,皇帝的权力必然受限,一些读书人必然会对他李相感恩戴德。
李善长和胡惟庸忧心,这些勛贵集团实在太碍事了,得想办法收拾一下才好。
朱標出现了,这位大明储君轻轻咳嗽一声。
马寻和邓愈立刻带头站好,其他勛贵、武將迅速回到自己的班位老实站好,哪有半点刚才谈笑风生的样子。
看这场面,能够治住这些勛贵的,除了皇帝也就是太子了。
净鞭声响起后,朱標率领文武百官上朝。
刚到奏事环节,蓝玉蹦了出来,“罪臣请罪!”
朱元璋揣著明白装糊涂,“你有何罪?”
蓝玉立刻回答说道,“蒙陛下赏识,罪臣薄有军功,得田地、金银赏赐。臣於东昌购得数十顷地,府中奴僕仗势欺压百姓。”
朱元璋立刻皱眉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有罪!”
蓝玉赶紧说道,“太子妃殿下贤德,听闻罪臣行径颇为不满,经殿下训诫,罪臣如今幡然醒悟。”
朱元璋立刻瞪向马寻,给你大外甥刷声望呢,你办的什么事?
朱標也忍不住看向一脸无辜的马寻,自家这舅舅还真是『偏心』,现在眼里只有雄英了,都要忘了雄英他爹了!
虽然不满马寻的一些做法,不过朱元璋还要继续演下去,“太子妃贤德,这是社稷之福。蓝玉,你准备如何去做?”
蓝玉忙不迭的说道,“罪臣查明是府中人做事太过跋扈,幸亏没伤的百姓性命。罪臣愿发还侵占田地,予以赔偿。作恶之人交给有司,由朝廷律法处置。”
朱標立刻出面了,“陛下,儿臣以为蓝玉虽然有过,好在迷途知返。念在他是初犯且要隨军出征,还请父皇宽恕。”
朱元璋沉默片刻说道,“太子说的有理,只是国有国法。蓝玉发还侵占田地,罚俸两年,降为广西都指挥使。”
这样的惩罚不轻了,田地没吞下来,官职也降到了正二品,还是『外放』的都指挥使,而不是大都督府的都督事。
蓝玉被罚的如此之重,这也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
再仔细回想一下,蓝玉所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叫个事。他这样的都被罚了,那其他人呢?
皇帝根本没有宽恕,直接推出来蓝玉了。其他人要是在这个时候没个觉悟,那以后可就难办了。
马寻老神在在,他可不会囤地。李文忠更別说了,他也不圈地。
邓愈也没这个必要,他被封公的时候得到了五百顷的良田,每年俸禄三千石。
这些人不缺钱、不缺地,可是其他人不见得如此啊!
整个早朝,不少人心里都不太踏实,在不断琢磨蓝玉那事,这明显是皇帝的一种態度的展示。
而一下朝马寻立刻就跑了,跑慢点就要挨骂。
“去传徐国公。”气鼓鼓的朱元璋回到武英殿说道,“让他滚过来。”
太监还没出门,朱標就先进门了,“爹,估计晚了。刚下朝我就见著舅舅出宫了,小跑著出去的。”
朱元璋气笑了,“行了,別传了,跑了还能给叫回来啊!”
朱標笑著开口,“老五老是说舅舅只喜欢最小的那个,我现在越看越是如此。雄英才多大,用得著如此吗?”
朱元璋喜笑顏开的说道,“那不一样,雄英到底是嫡长。你出生那会儿我心里有了底,手底下的那些人也有了指望。”
朱標的出生对於『大龄未育』的朱元璋来说意义非凡。
朱元璋隨即严肃说道,“蓝玉这只是开胃菜,你这一趟回乡立刻开始整治勛贵、乡绅。要是有人再不识抬举,让你舅舅去抓人,他那詔狱可別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