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军校里的情歌（5）

可是从那以后，于飞更加细心地照顾我，却再也不提恋爱的事情。以前有些亲密的小动作也大大减少，甚至我给他暗示，他也假装没有看见。他自娱自乐，对我仔细关怀有加，不再和我乱说乱道，再也没有了那些可爱，于我内心无比沮丧、懊悔，我该怎么办？他这边凉了下来，我可是热情似火呢，可是，是我拒绝的他，我怎么好意思再开口？

我胳膊的伤口愈合得不错，很快打掉夹板、拆线，基本痊愈了。但是大腿的伤口比较深，加上次炎症反复，还需要点时间，但是已经可以慢慢地户外行走了。

医生建议我每天行走一段时间，主要防止肌肉萎缩，如果一条腿总是不动，会导致萎缩，就会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医院旁边有一个小公园，正好五月初，所有的都开了，迎春、连翘开得黄艳艳的，异常诱人；杜鹃、海棠火红火红，那颜色都浓得化不开了，莺歌燕舞，艳阳高照，正是休息养生散步的好时光！

每天，于飞都陪我从医院走到公园去散散步，遇到一些病友也打打招呼。

小公园有一些阿姨、退休的老职工在一处角亭里那里唱歌、跳舞、下棋啊什么的，我和于飞偶尔也过去看看他们下棋的热闹，水平都相当烂，不过我们看下棋就是看看，不能说话，否则会让人烦。最关键的时候，我和于飞偶尔也指导一下，对方就就可以赢棋，于是我和于飞倍受欢迎！

有一天我们正在看热闹休息，来了几个年轻人，带头的好像叫什么牛哥的，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都是长发、喇叭裤，一脸黑线，说话很横，很拽，手里拿着一根根铁棍，一看就知道是混社会的“待业青年”。当时中国的各个城市里有一大批年轻人，当时的高考录取分数线很高，高中、初中毕业后考不上大学又找不到工作，还有一批上山下乡返城回来的年纪稍大的所谓“知识青年”，更加找不到工作，国家给他们的一个好听的名称“待业青年”（其实就是失业者），改革初期，当时许多国企倒闭，下岗情况也比较严重，即使开工的企业有时开工也不足，这些年轻人几年没有工作干，当时有没有随便做生意买卖、创业的好政策，这帮人没事干，就整天在街头拉帮结派、到处打架、胡混，给社会造成了极大的治安问题，有人甚至设场子赌钱，有的甚至成为黑帮组织，国家也组织过“严打”，一严打就有效，严打已过去，死灰就会再次复燃！

那位牛哥上来就指着一位长得矮小、肤色很黑、满脸皱纹的老者问：“你就是李万山吧？李小海是不是你儿子？”老者一慌张说：“是啊！小海怎么了？”

“怎么了？兄弟们，上，给我打！”牛哥二话不说，上来就叫打老人。我和于飞急了。于飞按住我说：“你千万别动，你坐这里，安心的，我来收拾他们。”

于飞上前拦住他们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这位牛哥一看上来一位高个、有型、气质不凡的小伙子，不仅一愣。因为于飞穿着便装，但是一身肌肉还是撑着衣服。那牛哥也不是傻瓜，好汉不吃眼前亏，一看这主，英姿勃发，体型魁梧健壮，就知道练过，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于是挥了手，示意他的手下停下来。

牛哥说：“既然这位壮士抱打不平，那我就给这位壮士面子！我先说叨说叨怎么回事！他家儿子李小海欠了我们八千元钱，钱到期没有还，人跑了，找不到，今天找到他父亲，儿子欠债，父亲偿还是不是应该？”

李万山一听就急了：“这个兔崽子，外面欠了这么多钱啊？我哪有那么多钱还啊？”李万山扑通就给牛哥跪下了，哭喊着说：“小海没有工作，这钱怎么欠的？他妈妈还在生病，家里本来就穷，哪有钱还啊？”

于飞连忙搀起大爷说：“大爷，你跪他干嘛？赶紧起来。”李万山不肯起来，于飞也没有办法，就任他跪着。其他人把李老头给拽了起来。

于飞说：“那么，我替大爷问一句，怎么欠的？”

牛哥的马仔马上说：“打麻将输的！麻将桌上借的！有借据！”

立刻就有人在一旁喊道：“是借的高利贷吧？利滚利吧？”“小马被人做了桩吧？”“难怪这么多钱啊？”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着。

即使于飞和我不懂社会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明白了几分。肯定是这个牛哥设局，让爱赌博的李小海陷入泥坑。

于飞想了想说：“这样吧，欠钱是应该还钱，今天你们即使把老人打了，他也没带钱也换不起，你们给个期限，让李大爷再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还你，都在本市，谁也跑不了，你看行不行？”于飞想给李大爷争取一些时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帮人要真打起来，他和李大爷肯定都会受伤。

牛哥听了于飞这么一说，正想和旁边的人商量着。

就在此时，有人大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牛哥和那几个混混马上跑开了，边跑边喊：“李老头，这事没完！没完”

警察来了之后，李老头抓住警察的衣袖开始哭诉，还是那么几句，旁边也有人不断插话，警察有点不耐烦了，说：“他打你了吗？你受伤了吗？”李老头都摇头，警察说：“那好，他既然没有你也没有打你，没有受伤，那我们就管不了！我们只管治安，关于你们欠钱的事情属于经济纠纷，也不归警察管，归法院管。今天就这样吧，我还忙，这里没什么事情，大家散了吧。”警察说完扬长而去。大家一通抱怨，但是好像又觉得警察说得也没什么错误，只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大家一窝蜂散了，李老头难过地坐在了一边。我和于飞也是穷学生，没什么收入，只有一点津贴和补助。我和于飞凑了凑点钱，凑了不到一百元给李老头，他死活不要，我们放下钱就回医院了，一路上我们对那个警察对待百姓的态度也议论着觉得不对劲，可是不对劲，你又能怎么样？不过，我对于飞的见义勇为大为赞赏，觉得当代军人就该嫉恶如仇，就该如此，他傻笑着。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把麻烦给惹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