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军校里的情歌（4）

他这样一问，实在也太大胆了吧？！我就被他问地愣住了，脸涨得彤红，不知道怎么回答为好，我支支吾吾地没有表态。

此时我的心里十分纠结和犹豫，虽然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确实已经超越了兄弟之情，我一天不见于飞，就非常想念他、心里非常难受，可是我又不想承认自己是那样的人，想想都很恐怖，两个男人相相亲相爱？开玩笑吧？别人会怎么看？不觉得我们是神经病吗？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好，他转过身来，猛地一下子抱住了我的上身，声音略为洪亮地说“哥哥，现在，我真得爱上你了，哥哥，原谅我，我好像第一天看到你就爱上了你。我不希望我们紧紧是兄弟、战友、学友，我希望我们能够生活在一起，一生都在一起，好吗？哥哥？”他真诚地说着，脸也涨得红红的。

我一下子脸也更加红了，轻轻地对于飞说了一声：“我.......是........是军人，这，这，有可能吗？两个男人？我还想再考虑一下，再考虑一下吧。”我委婉地拒绝了他，我觉得他热火焚身太过激动所致。

他直愣愣地看着我，然后痛苦地松开的了手，不再抱着我。我感觉到他的尴尬，同时看到他好像浑身在颤抖，此时我的答复可能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更显出了他的难堪，我觉得有点内疚，马上说：“于飞，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天下最好的朋友呢？为什么不可以成为最好的兄弟呢？为什么非要做什么恋人呢？两个男人怎么恋啊？”我诚恳地在哀求他。

他满含着眼泪，也轻轻地说了一声：“好！我知道了！”扭头去了洗手间，好一会儿才回到我的身边。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刚才那一会儿，我和于飞都变了！我们作为一个军校的学生，也算是军人，怎么可以彼此爱上一个男人？不是很荒唐吗？怎么可能？可是当我想起于飞对我的种种好，又觉得好像我们真的超越了兄弟朋友的那种感情，那种水乳交融的感情，好像我有点离不开他的感觉，不承认是恋人，那为什么那么依恋他？和他在一起感觉为什么那么好？那为什么有他的时候感到安全、安心？为什么有时候冲动地想吻他？觉得他好可爱？我觉得自己真的高度混乱，无法解释，我意识到我的回答伤害到了于飞，想到这里，我也有点难过。

于飞沉默地坐在一边，目光痴呆呆地看着窗外，好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帮我到了一杯热水，继续沉默。

晚上，于飞第一次提出离开病房出去睡觉，我内心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他提出来之后，我没有说话。他见我没有拦着他的意思，就静悄悄地走出去了。

此时，我觉得自己内心里很痛苦，可是又不愿意此时低头，我自己说：冷静、冷静。

他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病房。如果往日，在他的照顾下，我早已睡着了，可是此时我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翻身，一会儿觉得被子热，被我掀开，一会儿又觉得凉了，再盖上，折腾不止。

我偷偷地点着一支烟，默默地抽着，时间变得特别慢长。

“于飞啊于飞，我的好兄弟，你真得要离开我吗？不要离开我，好兄弟，我已经失去一次你，我是不是再次失去你呢？”我内心呼唤着于飞的名字，此时我才明白我多么渴望于飞的感情与关怀，不是于飞爱上了我，而是我已经对他的感情难以自拔。

于飞离开了房间，可是他说爱我的音容笑貌我一直记得，那是真挚的、纯洁的不带一点邪念的表情，就像窗外的正在盛开的苹果一样洁白、纯洁。那是从他内心中爆发出来的申城的。炽热的感情，可是我却拒绝了他，拒绝了这个好兄弟的一片赤诚。

我内心的结儿还没有完全打开，我一时还无法接受这样异样、突然、猛烈、不同寻常的爱，让我有点眩晕犯蒙，难以面对，我自己都把自己弄糊涂了。

将抽好的烟头用纸巾包好，生怕被护士发现遭训斥！我就是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对，刚才于飞问我，我也还是面子的问题，因为观念的问题，就是因为这么一点点面子和观念，我就要失去一个人生如此难以遇到的好兄弟，好学友吗？我突然觉得周围空荡荡的，我的内心也是空荡荡的，我反反复复睡不着.........

我做梦了........

还是炮校的那片树林，我和于飞趴在地上，身上穿着迷彩服，身旁还装扮了一些迷惑对方的树枝。

我低声说“炮兵演习开始了！”

一边炮声隆隆，一边我们两个窃窃私语。

我们身后火光四溢，战火纷飞，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战争的年代！

就在我们一起严密盯着前方情况的时候，好像一颗流弹在我附近炸响，我耳朵嗡嗡的，我失去了知觉。于飞飞扑过来压在我的身上。当我恢复意识醒来，翻开他的时候，他满面都是鲜血，身体发软，人已经不行了，他好像说，来世再见，我边流泪边痛苦地大喊：“于飞，于飞，于飞！……..”

护士摇醒了我，她说：“你有些发烧，估计你昨晚着凉了。你那弟弟昨晚离开你，你就烧成这样，你知道吗？发烧对你这样的病是非常危险的。你一夜喊着你弟弟的名字！吓坏人了！”

一会儿，一大堆医生出现了，我发着高烧，眼睛朦胧地看着医生们。“发烧比较厉害。”医生看了看温度计，“退烧针已经上了，好像没怎么退烧？他那个兄弟呢？关键时候跑哪里去了？护士，先物理降温吧！”护士说马上去拿冰块了。

这时，于飞冲着进来了，大声喊着“我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医生告诉他“你小声点！你哥哥发烧了，肯定是昨晚着凉了。关键时候，你这是跑哪里去了？”

于飞悔恨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哎呀，昨晚是我不对，我出去找了一个小旅馆休息了，又脏又臭的，根本睡不着。今早又睡过了头。哎呀，哥哥，你要好好的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他蹲在床边拉着我的手说：“是我混蛋，我不该昨晚离开，不该离开你！”，我用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于飞的手，不知为什么，从来不会掉眼泪的我，泪珠一下子就从眼里滚了出来。

护士拿着冰袋、冰块进来，于飞马上接过来，说：“我来！”他小心的将冰袋放在我的脑门上，并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脑门，“哎呀，真的很烫！”然后又把冰块放在毛巾里，轻轻搽拭我的身体和背部，“哎呀，我的天，身体确实很烫人啊！”

冰敷了一段时间，过了一会儿，医生再次看了温度计，说：“开始降温了，这样再搽一会儿，停下来，看看体温还上升不，我们也打着吊针，如果体温不上升，就不要冰敷了。”于飞猛烈地点头，护士和医生都出去了。

他一边搽一边揉，一边说：“哥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生气，不该出去睡，那个小旅馆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也没有睡好，一直惦记着你。哎，你还在生病期，再怎么样，我也不该离开，我真浑蛋啊！”他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我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说，“不要再埋怨自己，是我自己不小心。！”

药物加上于飞的到来，我慢慢地又睡着了。恶梦又一次袭来，这次是于飞这次是掉进了冰湖里，我地趴下身子去拉他，可是他太沉了，根本拉不动，我哭着大喊“于飞，于飞…….”

醒来的时候于飞阳光般的笑容直对着我，他轻轻地说：“做梦了吧？猛喊我干什么呢？”

我的脸唰得一下，又红了。

“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我们心心相通啊。”于飞边说边睇过一个已经削好皮的梨片喂我，冰甜的梨让我好受很多。于飞看看体温计，说：“已经退烧了，还没有完全正常了，哥哥，你把我吓坏了！”

他看着我吃下梨片，很开心。然后递上温水：“喝点水吧，我的哥哥！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别再用发烧吓唬我了。”

我翻了他一眼，说“真发烧嘛，谁吓唬你了？”我说完，他呵呵地笑了起来。

阳光再次洒进病房，于飞站在阳光里一脸笑容地看着我，此时的他好像放射出无限的光芒！那一身绿军装格外地耀眼，在阳光中披上了一道道金光，他就仿佛幻化成一副黄金加身的佛祖塑像，那么充满魅力，令我震撼！他的身型那么雄伟，像一颗笔直入云的松树，站立着，站立着，护卫着我！

霎时我突然觉得于飞已经成为我心中的神，让我有点恍惚，让我的心动摇了，这么帅的军人，我好像不能再坚持什么，面对于飞，我还有什么坚持的资本吗？

于飞问寒问暖，打好饭又一点一点地喂我，我不让他喂，他不干。我享受着那种关怀，我想，如果他再次说爱我，我想至少我不会再拒绝他，我的身心已经被他彻底地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