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将那虞云仙也一并拿下。”此时的彭莹玉,也是同样的困境。
那位还未到加冠之龄的竖子,可是以三万弱旅,连续击破了苍南寇军,并且扫平武阳嬴氏的人物。
嬴弃疾想了想,也觉如此。嬴冲擅于利用大势,嬴氏之败,皆缘由于此。
这早在他意料之中,嬴冲并没怎么在意,只专心一意的巡查诸营。
圣器?
眼下他这些部属,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激发斗志这种事,可待明日再说。
这是他从孙师那里学来的,在大战前夜把将士鼓舞的太兴奋,夜晚就必定睡不好觉。等到第二日,反而会精神萎靡。
“那竖子不可信,他定是心怀叵测。彭道友他,莫非还真准备答应?”
又有人道:“那竖子定是不怀好意的,只是给的时间太急,我等想不出所以然。不过后方战场,我等却可预先布置一番。”
诸将都是一阵沉默,如今军中的困境,他们都看在眼里。前有楼峰口雄关,后有匈奴铁骑,偏偏军中的粮草也所余不多。哪怕收紧口粮,也最多只能撑个十七八日。
“还有,何部先撤?何部后撤?这也有讲究,需事先定好规矩。免得事到临头,一锅乱麻。最好是一部护教军断后,其余诸军依次后撤。”
“正是!我等明日凌晨退后,等到双方布阵,都需三五个时辰。那时我等,只怕已气虚体弱,”
明日决战在即,他身为名义上的主将,总需得对自己部下的战力高低与状态,都有个大致了解。
“只有一夜时间,能布置出个什么所以然?倒需防备那云光海,此人的土行之术,最为棘手。别被这位来个一日建城!”
身后传来一个阴柔的男子笑声:“粮尽之后,又有匈奴军至,他总不能眼见着自己部属沦入死地。且哪怕嬴冲最终死于我等之手,对他那大乘军,又能有多少改善?这就好似你我,不得不在近日对他动手一般。”
且未免使嬴冲军中的权天境强者惊觉,他们不得不远隔着六七十里距离隐藏。故而此刻当他一眼望去时,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就全无所得了。
只是嬴冲才巡营巡到了一半,就又接到了消息。对面已经有数师之众,总计十数万人,正拔营而起,似欲提前退出楼峰峡口。
“这么急做什么?”
他们大乘军原本也是不带帐篷的,可在听说了这事之后,便连夜组织了老小,赶制了一批军帐出来使用,以免重蹈覆辙。
嬴弃疾侧过了身,心想是三十六圣器之一么,就不知是哪一件?
“递战书?他明日要与彭莹玉的大乘军决战于北面峡口之外?”
对于那嬴冲的阴狠诡诈,嬴弃疾是深有领会,忌惮甚深,那是个更胜于他母亲向葵儿的孽障,且不择手段,毫无底线。
彭莹玉静静的听着,若有所思的看看帐外渐深的夜色,心想这倒是个问题,看来今日晚间,必须让部分人马,提前拔营后撤不可了。
当嬴冲接待完左天苍的时候,就已接到了彭莹玉的回信。那位天净大将军,已经同意了他的决战之请,约定明日清晨,辰时左右,双方布阵于楼峰口之北,决一死战。
可哪怕明知如此,他们也不能不赌上一把。所以诸人从头至尾,都未出言怀疑过那嬴冲战书,是欲将他们戏耍。
那位安国公的邀战,他们怕是不得不答应,也是唯一的破敌之机。否则有那十万大军,屯于楼峰关中,根本就无可能将之攻破。
毕竟是时隔六日,他掌握的信息与军情,与之前多少有些脱节了。而大战之刻,一丁点的误判,都可能造成大败。
似这般聪明之人,这次就真会有这么好心?选在他们最不利的时机与他们决战?
至于折克行等部,至少勉强能将知兵,兵知将了,
嬴冲闻言后直接楞住,然后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在这夜间拔营?他们是怎么想的?脑子里面是进水了?”
看来之前的布置,都是无用功,他太高看对面了。换成是组织严密的边军禁军,这么做倒是无妨。可换成是一群本就士气低迷的寇军,这是找死吧?
——是何其蠢也?
此时杨业与种师道等人也都在场,闻言却皆神情错愕不解。他们刚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感觉对面的大乘军,行事颇为谨慎,果然深谙兵法来着。
可怎么在嬴冲口里,却是‘脑子里面进水’了?
嬴冲只扫了诸人一眼,就知究竟,他也不解释,只吩咐道:“破敌之刻,就在此时。诸将即刻起召集所部之军!不得鸣鼓吹号,亦不得大声喧哗,全军以静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