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钱,难道你想看着三叔和三婶的身体一天天坏下去?”浩然攻心为上,抓住铁柱孝顺的特点,加以循循善诱。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唤道:“收下这钱,父母的身体便有希望好转。你还在等什么?”
“别说了,三婶。”浩然眼珠一转,道:“正巧,我也想带着父母进城去做个健康体检,两家人一路做个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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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着有近半个月了。”铁柱道:“请村医看过,他就说咳得厉害了,给点甘草水喝,其他的也没说啥。”
“难得,你居然还惦记着这个。”铁柱立即满脸是笑容,大条地一撂裤管,拉至了膝盖处道:“疤倒是没有,但有个浅浅的印子。”
“那……好吧。”三婶被浩然娘这么一说,终于还是同意了。村里人,最怕单独到外面,总感觉城里人都像老虎似的,怪怕人的。不过,浩然大城市里待过,见过世面的,有他陪着一起去,还有他娘做伴,三婶倒是觉得有几分安心。
做母亲的,很少舍得拂逆孩子的心意,何况这个儿子还是几年才回家一趟的宝贝疙瘩。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出这种丧气话,等三叔三婶的身体有点起色后,你还愁不能在外面找到份好工作?”浩然打气道。
“能做什么啊?在家种地呗。”铁柱不好意思地绞了绞手,其实凭他高中的文化,人又肯吃苦,出去闯一闯也未尝不可。然而,他的父母身体都不好,自己又是独子,若是长年出门在外,万一家里出点事情,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可不是?”浩然的母亲点了点头,道:“然然他爹的腿,虽说复原得不错,但我总是琢磨着得让城里的医生再瞧瞧,别落下啥病根子。昨天晚上然然就说了,干脆带上我一起去城里做个……那啥……”
“三叔的腿还是不利落?三婶的肺还是常咳血吧?”浩然看了一眼正和自己母亲谈得亲热的三婶,冷眼瞥到了坐在屋子一角,咂巴着旱烟管的李三叔,轻轻地问。他猜得出,铁柱一直留在村子里未走,和两老绝对脱不开干系。
“是健康体检,娘。”浩然怕母亲记不清,赶紧道。
“我不能要!”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件事,他就是要将这笔钱还给浩然。无功不受禄,就算钱是自己哥们也不行!
“闪开!”浩然嘴角翘了翘,心里头却是极为高兴。自己这趟回来,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大堆的改变,没想到村还是那村,人还是那人,岁月几乎都没有在这些纯朴的人身上印下半点印记。
“可……”提及父母的身体,铁柱迟疑了一下,感觉手中的信封沉甸甸的。
娘啊,好演技!见到母亲表演得如此逼真。浩然暗中挑起了大拇指,心道那个什么金鸡百奖不颁给自己娘实在是有失公允。
“喂,您好。”电话那边传来了司机熟悉的声音。
其实,他本来的意思是想让铁柱自己带着父母去城里看病。但若三婶得的真是肺结核,那庞大的治疗费用可不是区区五千元可以付清的。他怕铁柱一家因为没钱误了病情,但冒然再塞钱的话,对方肯定不会收。左右权衡之下,才想着让母亲帮忙演了这出双簧。
“老了,不中用了。”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她掏出一块发白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大学时,他班里有个男同学,本来挺壮实的,突然染上了急症,也是这么咳个不停,还有吐血。最后拉到医院一看,医生诊断书上三个大字:肺结核。整整住了半年的院才好。他怎么看三婶的症状都和那人很像。
当年李三叔一家,待自己如亲子一般,几乎是将能换成钱的东西全拿了出来赞助他上大学。虽然那笔钱在他寄钱回家之后,父母早已还上了,但这份情却是永远还不清的。他本想给铁柱更多的钱,但村里人朴实,这五千元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再多,恐怕人家根本不敢收。
两人说话间,和浩然母亲在一旁聊天的三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好,我是孙浩然。嗯,对,就是昨天麻烦您来机场接的那个……”浩然寒暄了几句,便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我这边村里交通不便,想找辆车载人去城里看病……”
“对,要能载六个人的车……好,知道了,我等着。唉,这事真谢谢您了。”
五六分钟后,一切搞定。因为浩然是司徒小姐的朋友,那司机的态度相当客气,主动提出找辆舒适的商务车来接他们几人,车子大约在一个半小时后到达。
“铁柱,一会儿你陪帮着收拾下,接人的车子很快就来。”浩然又关照了一下,道:“我和娘也回去准备准备。”
“好。”铁柱点了点头,感激地将二人送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