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寇北自然是认识那个人的,毕竟他与陌宛,是容浅多年的好友。容浅以为,吃过饭以后,就能直接回去御庭了,可没想,楚奚买单以后,却是载着她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头没多久就接了起来,他拿着手机,望着正前方。
她拿着筷子的手一紧,突然觉得,食欲是在一瞬间消失匿尽了。
这下实在不是适合问这种事的时候,她弯下腰,把掉落地在上的苹果皮捡了起来。
狭仄的车厢内,只有引擎声在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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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他蹙起了眉头,手放在方向盘上,慢慢地攥成了拳头。
她抬起头,看着父亲的侧脸。
她看着窗外那霓红灯的标志,眉头不禁皱得死紧。
他虽这么说,但她还是有些疑惑。
容寇北没有望向她,而是径自望着窗外的方向,似是,在想着什么。
随后,他拿出了烟盒,点燃一根抽了起来,白色的烟圈氤氲在眼前,指间的零星烟火忽明忽暗闪着。
容寇北一笑,斜睨向她。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有面试?”
她无暇去捡,只不敢置信地瞅着他。
“你现在可以把皮包还给我了吧?”
“爸,你为的,不是楚家的钱吗?”
“这事陌宛知道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今晚要带她到这种地方来。
但到底,她还是随便挑了几口放在嘴里嚼咽,一顿饭下来,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招来男护士把容寇北抱坐在轮椅上,她便推着父亲去医院那里拆石膏。等到回来时,竟瞥见门口处站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你就非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
到达医院的时候,时间还早,容寇北正半躺在床上,屋里很安静,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目光略略有些飘远。
容浅也不说话,拿起袋子里的苹果就开始削了起来。
男人对于她的冷淡反应也没说些什么,走到病床边与容寇北交谈了一番。
她冷冷地勾起了一笑。
景卿看了看她,嘴角扯起了一抹向上扬起的弧度。
驾驶座上,男人解开了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她立刻喊住了他。
她收回目光,启动车子离开。
“爸,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她学的是广告,与他的工作根本就不相符,不是么?
“你的车子就暂时放在医院这边,明天如果你要过来医院,我再另外送你过来。现在,我们去吃饭。”
容浅答应了一句,看护打开门,将容寇北推进病房内,等到病房门阖上,她这才抬眸看着景卿。
容寇北并没有多问些什么,她陪在父亲的身侧,等到接近傍晚,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定睛望去,发现来的人是景卿。
半个钟头后,koenigsegg停在了一间中餐厅的门口。
心里一紧,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缠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容浅一直在园呆了大半个钟头,这才起身返回楼上病房。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中午的时候才闹了个不愉快,这个时候她自然是不可能接他的电话的。
“你确定你不上车?”
“因为,从你有记忆以来,我都极为嗜赌?”
“楚奚!你把皮包还我!我不要出去吃饭,我想回家去吃!我要自己开车!我的车不在这边!”
她在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面色很冷。
“我要回家,我想小米粒了。”
楚奚带着她直接就走向了包厢,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我爱赌,这是事实,或许在你眼里,我答应婚事,是因为想要楚家这个靠山,但是,我会答应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我觉得楚奚能够护你周全。”
“你还想拿着我的皮包到什么时候?把皮包还给我。”
她还想问些什么,冷不防,病房的门被人由外往内地推开,她回过头一看,是看护拿着报告回来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过段时间就给我电话!我先走了。”
她似乎很专注,但是有一些事,一直摆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问出来。
她是甚少来这种地方的,来过的次数,甚至是屈指可数。
容寇北缄默了良久,而后,才缓缓地开口。
“你真想知道么?”
等到他坐进来,她立即对他开口。
“浅浅,我知道你倔,但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工作,依赖楚奚也无妨,我相信他能把你照顾得很好。”
他又跟容寇北说了几句,便主动拿起她的皮包,牵着她的手走向了门口。
“我不像你,一转身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通通都忘记了。”
她就这么地被他扯了进去,刚一进入,那重金属于的音乐便轰炸着耳膜,面前的视线也变得昏暗了不少。
他大概是从医生那里听说了容寇北的情况才特地过来的,她在旁边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容寇北自然也看出了异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楚奚。
唯一想到的理由,就只有那个了。
“这事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她蹙着眉头看他,她是去过景卿的公司的,自然也知道他的公司是主营些什么业务,这也是她所诧异之处。
“浅浅,你与其这样到处去找公司,还不如到我公司来吧!前期你作为员工在我公司任广告部的经理,等到你有了资金以后,可以注资,我让你也来当个小股东,这样一来,你就能分红。我和陌宛都是你所熟悉的,你也无须跟我们生分,好好地呆在我们的公司,我相信广告部在你的手上,一定能好好发展下去的。”
等到走了出去,她不自在地挣开他的手,想要从他的手上把自己的皮包抢过来。
容寇北的话,她是连半句都没有听懂。
她一惊,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问题。
她杵在那里,说什么都不上车。
他半倚在车前,挑眉看着她,手里的属于她的皮包在一晃一晃的,特别扎眼。
说着,就跟她道别,抬起步伐走向了停车场。
“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我和楚奚的婚事?”
可楚奚是谁?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应付的主。
他也没介意,的确就如她看到的一样,从她出生以后开始,他就变得极为嗜赌。不,正确点来说,是自从妹妹容沫兰去世后,他就变得嗜赌。
“我知道你这些话的意思。如果我说,我答应的,不是容家跟楚家的婚事,而是你跟楚奚的婚事呢?”
他停顿了一下,才步入正题。
“我不要进去,我要回家!”
说着,他走到了那台koenigsegg前,亲自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车厢内,气氛降至了冰点。
她手里一抖,本是长长的苹果皮被她不小心削断,掉在了地上。
她没有吭声,但是表情就已然说明了一切。
“浅浅,要不要来我公司上班?”
他知道她不会再逃,自然也不会以皮包来继续胁迫她,很干脆地就将皮包还给了她。
路过舞池,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不同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上演着今晚最火热的堕落律动。
“你想到哪里去吃饭?想吃什么菜?还是中式菜好了,我记得你比较爱吃。”
她斜睨了他一眼,声音很淡。
“我没有这个心情。”
他狠吸了一口,左手撑在了身侧。
“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替爸找一间好一点的疗养院,他现在不是完全站不起来,只要找好的医生好的疗养院,他就会有康复的可能。当然,你还可以把爸接过来御庭跟我们一起住,我不会介意。”
容浅没有说话。
她只是轻抬眼眸,看着男人氤氲在白色烟雾的五官,心情难免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