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人与少女

秋风瑟瑟，落叶缤纷。

李元照闭目盘坐，一头银丝如雪。

近看，背后负了柄五尺长剑，剑柄为含珠龙首，剑身缠着厚厚的麻布为鞘，不见模样。

腰间悬了两个葫芦，一黑一白，一大一小，不知作何用。

呜呜！

两只赤红飞鸟盘旋头顶，发出啼哭般的叫声。

像盯上猎物的苍鹰。

先前所见的村子，正是赤鸦作祟弄出的迷境，让李元照沉迷过去景象。

正确内(容在%六九%书'吧读！{

“傻徒儿，醒醒。”

唯有眼前一片荒林，以及倚躺在枯叶堆的少女。

这话说得大，却无半点虚假。

李元照扬起右手，冲着少女的脸蛋不轻不重来了一巴掌。

一晃十年，莫衣衣修行有成，心心念念要为父报仇，寻觅生死未知的母亲，故下山闯荡中州。

路上，师徒俩自然而然谈及迷境之事。

莫衣衣言道，她在迷境中见到了爹娘，心绪激动，故而失态。

少女名叫“莫衣衣”，是李元照的徒弟，自六岁起便跟随李元照修行学术，练得一身不俗本领。

一旦出鞘，却杀气腾腾，如修罗夜叉。

“可惜，为师纵横一世，老来却晚节不保，添了污点。”

“后来，”李元照释然一笑，“为师苦学剑术，三年后回乡，斩了那妖魔，报仇雪恨！”

“是那两只鸟儿捣鬼，”李元照向天上一指，细细道，“此鸟唤‘赤鸦’，是一类罕见邪物，能迷人心神，引人入梦，你我都中了招。”

莫衣衣十分气恼，登时杏眼圆睁，咬牙切齿。

当然，李元照何等人物，早有察觉，只是自己不愿醒来罢了，毕竟时隔六十年，难得能在迷境中穿越时空。

“那妖魔凶残，活吃掉村里数百口人，为师的爹娘和哥哥也葬身妖魔口中。”

当时他偶然路过，救下在井底躲了三天的莫衣衣，破例收为门徒，又帮其寻找母亲和仇人，可惜寻了半年一无所获，只好先回蜀山，教授剑术。

少女十六岁模样，上身穿一件白色遮风小袄，下身是绑腿束裤，脚上蹬一双精致素色小靴，腰间还缠了条奇异的金色绸带。

莫衣衣瞪大了眼，兴奋如得了新鲜果的猴儿，上蹿下跳，“师父快说！快说！”

好一个唇红齿白，秀眉星眸的俏丫头！

莫衣衣扬了扬眉毛，“师父好蠢，我斩了一只，还有一只往南逃了，咱们追去看看。”

“只为师一人侥幸保命，被蜀山老掌门所救，唉！”

这些事，李元照是清楚的。

村庄不见了，破屋不见了，爹娘不见了，妖怪不见了。

李元照最怕这丫头死缠烂打，干脆道：“呵呵，那年为师九岁，生在一乡野小村，日子过得安安乐乐，怎料一天，忽然来了个妖魔。”

若非躲在井中，她也难逃一劫。

先骂一句，旋即弯腰捡起地上的玉剑，手指一弹，叮！碧绿光芒脱鞘而出，斩向半空，如平地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