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快刀斩乱麻,免得夜长梦又多。”“具体身份我还不知道呢,就刚才,楼道清洁工报警的,说是一个姑娘在楼道里摔死了。”
“这么快就丢出鱼饵了?”
“徐宫尧你说,于佳会不会恨我?”她的眼神虚渺,像山中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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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们挺好的。”她神色尴尬。
“自从哥哥去世,我一脚跨进这个圈子之后,我就觉得,我彻底变了。任何事情在我眼里都不再单纯,我处处算计利益,罔顾人心。现在,更是一不小心扼杀了两条生命,我和那些无情冷血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她不该倒在这里的。
这样下班后的应酬,可安从不为难自己的员工。只要于佳说出拒绝的原因,她是绝对不会勉强的。
可安脊背一凉,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
挪用公款的事情,因为于佳的死,彻底断了头绪。
于佳的母亲正坐在角落里,她眼睛肿胀,泪水还在不住地往下流,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宁总,是你的助理于佳。”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算了,我也不多问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需要的话,就请假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他听出她言辞间的难过,沉默了几秒。
“宁总!人已经死了。”
是她了,八/九不离十。
徐宫尧已经提前过去酒店打点了,有他在,可安就像兜里揣着定心丸。
“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默然自嘲。
他靠过去,深吸一口气,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轻手轻脚地将她拥在怀里。
可安其实最头痛这样的客户。
可安心头火辣辣的,眼里也是。
她挣了一下,似乎还不想放弃。
“谁死了?”
“就算这样,也罪不至死。”
可安双腿一软,幸而被人扶住了。
酒桌上拼来的天下,总让人觉得不踏实。但现实如此,又不得不退步。
于佳的电话正处于关机状态。
“宁总。”他叫了一声。
“你不一样。”徐宫尧目光坚定。
她还那么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啊。
于佳的死,虽然以意外定案,但仍然疑点重重。
徐宫尧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怎么了?”她拦下警卫队长。
于佳入职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酒量好,不仅酒量好,而且玲珑剔透长袖善舞,特别会活跃气氛。
可安蹲在那位妇人面前,拉着她的手,轻声地说着什么。
可安勾了一下唇角,苍凉无奈。
“宁总,你别过去。警察马上来了。”警卫队长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
徐宫尧快步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哎呀,我的章落在楼上了。”她轻叫一声。
她刚才还在和她说话聊天。
徐宫尧走过去。
警察在和她说着什么,她面无表情,沉静如默。
她没动,乖得让人心疼。
她忽然就明白了,于佳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姿势,是什么意义。
所以可安在下班的时候,特意把她留下了。
就算她做错了事情,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走开!宁总来了!”警卫队长一声大吼。
“宁总。”
有不好的预感在她脑海里闪过,她掏出手机,快速地拨通了于佳的电话。
“走吧。”
“宁总,要不要我回来?”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动不动就走神,而且脸色不太好。”可安打量着她,目光并不异色,语气也很自然。
“没事。”于佳笑了一下。
“于佳死了。”可安木然开口,声音哑得如同声嘶力竭地哭过。
徐宫尧给她打电话,问她到哪儿了。
“阿姨,你放心,以后,我会代替于佳好好照顾你的。”这一字一句,是安抚,也是承诺。
她刚才还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可安慢慢地挪步到最前头,她的手心里细汗密集,身上却冷得发颤。
可安朝她看过来,她眼里的火苗小小的复苏了一下,又被风吹熄。
于佳回眸:“等下要用到吗?”
“要用的,徐特助特意打电话过来让我带着,瞧我这记性。”可安看着于佳:“你上去帮我拿一下吧,我在车里等你。”
他在人群里一眼就捕捉到了宁可安。她还穿着单薄的夏衫,站在凉风萧瑟的门口,紧紧地抱着肘。
徐宫尧话题一转。
“在记者招待会之前,我去医院探望过那位孕妇,她老公我见过。记者招待会上丢我鸡蛋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那位孕妇的老公。所以我猜到,是董事会的人自导自演牺牲我博同情。”
“对。”徐宫尧下颔微动:“意外发生的伊始,真正冷漠的商人都是坐在会议桌前权衡利弊,而真正有爱的人,才会出现在医院里关怀伤者,抚慰人心。正如现在,董事会的人正在商讨如何把挪用公款的丑闻以一人之死作决断。而你,却在自责,却在对一个陌生的妇人承诺她的下半辈子。”
可安眸色幽幽,安然素静。
徐宫尧温柔一笑。
“这,就是你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