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继续说:“冯先生,我最后要说的话是,两位都是商人,挣钱是首要目的。现在的机会最好,特别是在香港。”
冯顿此时也更加认真了,“为什么?请说。”
左少卿静静地说:“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英国对香港的管制,也比以前更严格了。但是,英国人毕竟有一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他们不希望香港衰落,最后成为他们的负担。所以,他们对有些物资的管制,多少有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另外一个方面,香港毕竟是以转口贸易为主,许多年来,香港的商人也正是从这个夹缝里生存下来的。他们有许多维持贸易的手段,为了挣钱,他们也更有这个愿望。所以,现在香港几乎是大陆获得重要物资的唯一通道。没有这个通道,对大陆的经济状况,可能很不利。于老板说,这个生意对大陆有利,原因就在这里。以我了解的情况,美国政府对中国大陆的封锁,很有可能是长期的,甚至越来越严格。所以,于老板说,他想长期做这个生意,也是这个原因。”
此时,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冯顿低头沉思着。于志道脸上则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如果不是冯顿在场,他真想上前拥抱左少卿。杨志坐在角落里,仍然惊愕地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左少卿。
这时,冯顿看了一眼手表。他再次沉默片刻,终于说:“左女士,我承认,我对你说的情况很意外。显然,你对当前经济方面的了解,确实比较深入。我很希望今后有机会,还能和你多聊一聊。”
左少卿笑了起来,“那么,冯先生可否给我留一张名片,也许以后有机会,我会去拜访冯先生呢。”
冯顿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左少卿手里,“左女士,后会有期。”
接着,他又转向于志道,认真地想了一下,说:“于老板,我们的生意究竟会不会谈成,我不敢保证。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会认真考虑你说的两种办法。今晚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处理。等忙过这一段,于老板,我会联系你,和你再谈。”
她问:“于老板,你这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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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卿回头看着他,“这么说,你是想请炎哥帮你走私?”
“倒是说不上什么熟悉。但干我这一行的,到了一个地方,总要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特别是黑白两道。于老板,你对‘新义安’熟悉吗?我听说,现在‘新义安’的龙头老大是炎哥。”
“告士打道?那里确实是‘新义安’的地盘。”左少卿笑着点点头。
左少卿急忙把名片放进口袋里,只是向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于志道拍着她的胳膊,“左少,你说的对,我会认真处理。怎么样,你现在累吗?今晚我还有一个约会,能够再跟我走一趟吗?”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于志道看着车窗外,回想着说:“他父亲可是个老军统,过去跟戴老板很熟悉。”
左少卿回头看他一眼,点点头,轻声说:“于老板,我记住了。”
他指了指她手里的名片,轻声说:“左少,有什么想法吗?”
左少卿从他的怀里挣出来,笑着说:“于老板,还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感觉,要做成你的这件生意,可能还要费很多周折的。”
这个情况,让左少卿有些惊讶。
左少卿说:“那么,你去的是湾仔的什么地方?”
左少卿说:“是谈走私吧?”
于志道笑了起来,“左少,按照中共的说法,我应该算是开明人士吧。请你记住这一点。我只做我喜欢的事,我也只帮助我喜欢的人。”
于志道赞赏地看着左少卿,点着头说:“也算是认识吧。我其实是认识这个炎哥的父亲。对了,他父亲和你还有些关系呢。”
于志道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左少卿,继续说:“抗战的时候,他父亲就在香港广州这一带潜伏活动,听说还立过不少大功呢。但是,抗战一结束,他父亲就利用军统的势力,成了‘新义安’的龙头老大。这几年,他也确实闹得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敲诈勒索。前年吧,他父亲被香港警察抓到了。大概是看在他过去抗战的份上吧,只把他递解回台湾了。所以,现在炎哥是老大。”
于志道笑着说:“去湾仔。需要乘轮渡过海,去香港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