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房间里就很安静。黎明前的夜风水一样地漫进来,飘浮在左少卿和梅斯之间。“为什么要等?”左少卿疑惑地看着他。
梅斯轻声说:“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耐心地等,一直等到情况发生变化。”
“你能否告诉我,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我告诉你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感觉,你们只能等。”
“好吧,我回去告诉他,你现在帮不了他。”[
“我很想帮助他。但是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等。”
“好吧,梅斯先生,我也该告辞了。”
“等一等,”梅斯抓住她的手,“我还有一句话要问你,你还回大陆吗?”
这个时候,论是国防部还是情报局里,已经有人开始议论毛人凤的接班人了。她听到的消息,这个接班人竟然有可能是叶公瑾。老天!左少卿心中不安。
这是叶公瑾为她安排的。他现在虽然还没有上任,但说一句话,提一个建议,安排这样的人事,已经很有人听了。
叶公瑾看着她,“为什么?”
左少卿却非常焦虑。她不知道麦肯中校会和她谈什么,谈多少时间。如果迟了,她就可能法与梅斯见面。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门上了吉普车。
麦肯中校再次盯她一眼,“总统府秘书长阮其波先生,昨天晚上被人刺杀了。”
上午,直至九点钟,麦肯中校的传令兵才开着吉普车,来到左少卿的宿舍门外。他漫不经心地鸣了一下喇叭。
“少卿,我还是希望你能发挥作用。或者说,我需要你在海峡那边发挥作用。”
她至少明白一点,这个胶卷现在极其重要。她相信,这个胶卷如果流出去,会在这个国家掀起滔天巨浪,并且一定会把美国人也卷进去。可以肯定的另一面是,她也不会幸免。
这个胶卷很小,只有小指尖那么大,只能拍十张照片。但是,它很不好隐藏。
左少卿轻声说:“公瑾,我到台湾已经七年,你没有害过我,我也没有害过你。我们在这里已经七年了。公瑾,我担心,万一我出事……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影响你的前程。我真的不希望。”
左少卿明白,她必须想办法离开台湾,并且越快越好!
麦肯中校皱着眉毛继续沉默着,他有时会瞥左少卿一眼。
左少卿走进麦肯中校的办公室时,麦肯中校正坐办公桌后面沉思。他向办公桌对面指了一下,让她坐下,却仍然低头思考着他的问题。
她打开床头柜上的小灯,站在房间里四面巡视着。她想找一个隐藏胶卷的地方。
她把这块香皂拿到外屋的桌子上。仔细观察后,她用螺丝刀在香皂的一端钻孔。钻孔很容易,但要不破坏孔的边缘却不容易。她钻了一个深深的孔。之后,她从药品柜里找出一只医用胶皮手套,剪下小指。她把胶卷放小指里,用线仔细扎紧。再把它放进香皂的小孔里。
这些都是往事。往事如烟呀!
但是,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隐藏胶卷的地方。如果有人要搜查这个房间,一定会翻遍每一个角落。什么地方可以隐藏这个胶卷?
叶公瑾听懂了她的意思,目光也变得严厉起来,在左少卿脸上转来转去。
“梅斯先生,现在,我哪里也去不了。”
左少卿感觉,保持适当的好奇更好一点。她问:“长官,究竟出了什么事?”
十二月底,毛人凤因病去世,终年五十六岁。第二年一月,叶公瑾被任命为国防部情报局的新一任局长。
但左少卿心里却渐渐地生出一点凉意来,让她隐隐的不安。随着毛人凤病重的消息不断传来,左少卿明白,那个吓坏了叶公瑾的录音,将会越来越不重要,甚至会完全没有作用。转念再一想,真到那时,叶公瑾还会把右少卿的潜伏地点告诉她吗?妈的,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呀!
这一年的十二月,左少卿等五人,被国防部情报局秘密派到金兰湾基地,以民间人士的身份,进入美**事顾问团。她的任务是,为所在国培训中下级情报军官。
那么,真的如此,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左少卿一摇头,“长官,您昨天晚上送我回宿舍后,我就休息了。除了您告诉我的,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