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这个时候，忽然百感交集，抱着王振清就哭了出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越哭越厉害了。她心的委曲、难过、酸痛，还有孤单，都在这一刻倾泄出来。左少卿小声说：“还好，缝了十几针，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大哥，我知道有一些弟兄对我很生气，我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做的不好。大哥曾经劝告过我，我当时没往心里去。大哥，是我错了，请大哥原谅我。我以后，一定听大哥的话。”

王振清的声音还是有些冷淡，“你有什么事？”

左少卿叹了一口气，“你，守所里已经关满了犯人，再也关不下了。都是重犯，不能随便处理。你说，这个怎么办？”

当左少卿坐到王振清的办公室里的时候，局面就有一点尴尬。王振清一直沉默着。左少卿则注视着他的表情，不敢轻易说话。

王振清原本就是一个重义气的人，当初左少卿一抱拳，向他说对不起时，就让他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豪爽。可是，他现在也出来了，再豪爽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他心里很后悔，不该派胡头去害她。他此时抱着左少卿，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你怎么了？”王振清问。

“那，大哥，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妹子吧。”

王振清说：“应该问题不大，我跟军长王安国说一声，再跟国防部军法处打一个招呼，差不多就可以了。你们真的要借用？”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但走到门口时，左少卿拦在王振清的面前，垂着头，似乎很委曲的样子。

王振清被她这两句话说得很感动，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好妹子，我真原谅你了。”

“大哥，是我疏忽了。事情一多，就没有经常报纸。大哥，你说的对，我真的很后悔。大哥放心，我不会再干这种事了。”

王振清说：“我可以，完全可以。你回去就可以汇报了。”

左少卿吓了一跳，在这个丫头片子面前，还真不能随便说话，差点被好出问题来，“你少胡说八道，小心我捧你！”

左少卿了，果然发现陆军监狱里有一些空牢房，其的甲区，四十多间牢房只关了七八个人。

第二天上午，左少卿坐在办公室，把王振清的事想了又想。改善和王振清的关系，对杜自远的策反工作有利，对保护守所里的同志也有利。她还是决定试一下。

王振清终于开了口，“你的伤怎么样？”

左少卿抬起头，神情却还有一些落寞，她张开双臂，“大哥要是真原谅我了，就抱抱妹子。妹子这段时间，就像一个孤魂野鬼，没人疼。”她这么说着，眼泪都已经涌了出来。真的，在她隐约的意识里，杜自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抱她一下了。甚至没有握一下她的手。

她拿起电话，拨通王振清的电话。她轻声说：“大哥，我少卿。”

十分钟后，左少卿才平静下来。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说：“大哥，让你见笑了，我好难为情。”

“大哥，是这么一件事。我们局本部已经撤到杭州了，南京原有的一摊子事，都交给我们了，其就包括守所。前几天我去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很糟糕，非常恶劣，真的是人挤人了。所以，我很想到陆军监狱一，如果有空余牢房，我想把这边犯人送过去一些，条件就会好很多。他们虽然是犯人，总归也是人。你说呢，大哥，我这么考虑，可以吗？”

王振清点点头，“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我赞成。”

左少卿回答，“我现在是先一，有没有空牢房。我回去后，要向叶公瑾汇报，如果他也同意了，我们会正式向你们提出申请。你这样可以吗？”

左少卿很高兴，“谢谢大哥。大哥，我一会儿就到。”

柳秋月立刻走过来。走到左少卿跟前就已经弯下了腰，小声说：“少主，我派了两个弟兄，在洪公祠守着。如果那边有动静，会立刻向我报告。”

“大哥，我没听你的话，做了错事，现在真的很后悔。我现在正好也有一点事，很想顺便到你那里坐一下，大哥，可以吗？”

柳秋月一点头，“没问题，我会盯住。”

叶公瑾心里很赞赏这个主意。守所里确实人满为患。过去这件事不归他管，他也管不着。现在还真是一件让他头疼的事。如果能借用陆军监狱一部分牢房，确实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他说：“你这个想法不错。我回头让云发查一查守所里的情况，再跟本部联系一下，听一听他们的意见。如果本部同意，咱们就可以做这件事。”

左少卿走后，叶公瑾坐在桌边，心里再次疑惑起来。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她如果是共党分子，决不会出这个主意。他想来想去，如果把重要犯人转移到陆军监狱，对共党来说，没有一点好处。那么，她确实是梅斯那边的人？

叶公瑾考虑再三，也得不出一个明确的结论，只得放下。他现在的注意力，正如左少卿预想的一样，大部分都放在于志道身上了。

左少卿回到办公室里，开始为晚上的事焦虑。

档案处搬运档案。那些档案对她毫用处。她关心的是情报处的密室。情报处也会来搬运档案吗？她完全拿不准。

这个问题的另一个方面是，就算情报处也来搬运档案，她怎么进那个密室呢？她没有任何理由呀。最重要的一点是，即使她进了那个密室，她能找到有关“水葫芦”的档案吗？她对此毫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