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不到生的希望，更不要说前途了。毛局长对他下杀手，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应该怎么办，才能逃出一条生路？叶公瑾抬起头，阴沉地盯着她，“你让我叫谁？我叫来的可能就是杀手！”

“你说呀，是不是！”叶公瑾吼道。

进了饭店，如惊弓之鸟的叶公瑾，仍抓着钱玉红的胳膊站在门口。他一摆头，让左少卿去柜台前开房间。他抱着冲锋枪，一会儿柜台前的左少卿，一会儿又向门外张望。

“是。”左少卿冷漠地着他。

“什么习惯？”

他着左少卿下了车，站在车旁等着。他一手抓着钱玉红，着她也下了车。左少卿领头向饭店里走去。叶公瑾则抓着钱玉红的胳膊，隐在她的身后，跟着左少卿往饭店里走，不时向周围观察。

汽车忽然停下，把叶公瑾吓了一跳，“左少，怎么了？”

他用一件衬衣包着冲锋枪，抱在怀里，向左少卿说：“你先下车。”

“不能。”左少卿冷静地着他。

左少卿十分机警，她把这两件事的顺序颠倒了一下，就产生了不同的作用。

叶公瑾只觉得心一片阴寒。亲，他比不过毛森。近，他比不过马汉三。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行动处处长。毛局长真要杀他，他活得了吗？

左少卿说：“处长，还是叫人来吧，你也应该换一个地方，这里太不安全了。”

左少卿明显迟疑一下，然后说：“后来，下面的弟兄送来今天的监视报告。其一份就提到，今天白天有人去过你的住所。并且认出来，其有情报处特勤队的人。我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才猜到你可能有危险。”

叶公瑾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他心有一股莫名的怒气。

但叶公瑾却非常犹豫。心里一个一个地想着他可以信任的人。但是，所有人都在毛局长的控制之下，他敢相信吗？现在他唯一可以信任的，却是眼前这个他最不敢信任的左少卿。

叶公瑾和钱玉红都不敢脱衣服，一个躺着一个靠着，在里屋的大床上休息。他们受到了死亡惊吓，此时放松下来，身心都已十分疲倦。

她想了一下，轻声说：“我知道今晚的事，有些偶然。开始，是陈三虎向我报告，说他和鲁城去仓库领器材，意见情报处的人也在仓库领器材。领器材的人，就有情报处特勤队的人。陈三虎见他们领的器材就有定时炸。这个东西一向是现领现用，他感觉，情报处今天要用这个东西。陈三虎就来问我，知道不知道情报处今晚有行动。我说不知道。处长，这件事我开始没当个事，情报处有什么行动，与我关。但是后来，我又听到一个情况。”

叶公瑾已经说不出话来。恐惧已经控制住他。他满脸都是绝望。

钱玉红小声说：“公瑾，是谁要害你呀？”

叶公瑾并不用想，他知道左少卿说的在理。而且，他现在也拿她没办法，他还需要她的保护。至少，她现在不会害他，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房间里一阵沉默，左少卿和叶公瑾互相盯视着，似在较量眼力。坐在旁边的钱玉红也恐惧地着他们。

叶公瑾斜靠在床头上，拿着枪的手放在被子上，在焦躁思考自己的前途。

左少卿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后面的话有些敏感。

左少卿说：“处长，要不要叫些人来，保护你。”

叶公瑾慢慢地垂下头。他忧心如焚，恐惧焦虑。

几分钟之后，他们上了楼，终于进了开好的房间里。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天已快亮。墙角里的一盏落地灯照耀着半明半暗寂静声的房间。

但是，叶公瑾此时可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疲劳、恐惧和焦躁，让他的那个东西软弱不堪，直不起腰来。

这个时候，左少卿合衣躺在外屋的沙发上，也没有入睡。

叶公瑾不肯叫人来，也不准她打电话询问外面的情况。她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

那个录音意外是一个超级大炸，一定惹起毛局长的冲天怒火。他连问都不肯问一下，立刻就动手。这个情况大大出乎左少卿的预料。“极端狠毒”，她对毛局长做出这么一个评价。

她现在心里的问题有两个。依次而言，第一点，就是眼前的局面如何结束。她已经出毛局长不会善罢甘休。那么，一两天之内，或者两三天之内，毛局长再下手时，叶公瑾一定逃不掉。那么，自己也一定逃不掉。

左少卿决定救叶公瑾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此时，她可能会和叶公瑾同归于尽的结果，那么清晰地摆在她的眼前。她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