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进商场，叫做自投罗。【】再打一个不好听的比喻，叫做肉包子打狗，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左少卿这姐妹俩，一进了新街口的百货商场，就都快乐起来。坚定如左少卿这样的共党分子，也不例外。天呀，这里有多少好的衣服呀。

柜台里挂满了漂亮的衣服。左少卿也爱美，却没有在商场里“血拚”的经历。右少卿可是富家小姐出身，有派头，更有气势。颐指气使，一件接一件叫柜台里的店员往外拿好的衣服。拿过来就往身上比，问姐姐好不好。

左少卿快乐地笑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哈哈大笑。

柜台里的店员见来了大买主，比见到亲妈还要亲，一个劲儿地往外拿衣服。

右少卿一副血战到底的架式，一二三四五，一个劲地往外点衣服。柜台里的管事出苗头，也一二三四五，点了五个女店员，各捧了一大堆衣服，把姐妹俩送进试衣间。

俩姐妹进了试衣间，顿时枝招展起来。一件一种式样，一件一种风格。五个女店员也着实忙活起来，一通的赞美，“啧啧，小姐好身材。啧啧，只能您穿，别人穿就糟蹋了。啧啧，真是太漂亮了，太美了！”等等。

右少卿选了一件西式裙子，绣衬衣，穿上就不肯再脱下来。“姐，我可不脱了呀。”又凑到姐姐耳边说：“姐，我可没钱。”

“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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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呀，跟你商量商量好不啦？”

左少卿摇一摇头，“别说这些了。我们只有三分钟时间。你听着，你的行动并没有骗过叶公瑾，他现在怀疑六个人，槐树就在其。”

“我知道。我也是犹豫再三，才决定这么干的。”

“跟你商量一下嘛。”

着镜子里的自己，硬汉子似的左少卿也溢出满脸的笑容。右少卿更是美得不行，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理发师给她剪了一个不对称发型，一边长，一边短，一边的头发快遮住了眼睛，另一边的头发却被一个红发卡高高地别了上去。

剪到间，右少卿又问：“师傅哎，美容做不啦，会不啦？”

左少卿一句话把她挡回去，“从到了南京就没有再化过妆。”然后就开始点起来，什么粉饼、粉擦、粉盒，什么眉笔、唇笔、眼线笔，还有口红、腮红、不知道的什么红，倒也让妹妹说不出什么来。

接下来，姐妹俩就被送到里面的洗头房，洗了头，一条大毛巾包住头，又被送回到外面的理发椅上。

右少卿眉开眼笑，“好的呀，好的呀，就这样剪，好的呀。”

姐妹俩又挑了不少化妆品，装满了一个大纸袋子。左少卿又从皮包里拿出一摞的钱，一张一张地往外数。

右少卿回头对着身后的玻璃橱，鉴赏身上的新衣服。回头嚷道：“姐，你吃完了没，你吃完了没？”

左少卿收回目光，轻声说：“都坐下吧，别站着了。”

杜自远忍不住长叹一声，“那个，张雅兰怎么样了？”

杜自远不由一摇头，“我们付了沉重代价呀。”

右少卿可不操这些心，一门心思都在小吃上。上手一筷子，先把那一块老鸭肉送进嘴里。妈呀，这叫一个好吃。可一碗老鸭汤煮干丝里只有这么一块鸭肉，足足有小孩的巴掌大。右少卿一转眼睛就瞄到姐姐的碗里。眼瞅着姐姐的筷子也指向那块老鸭肉，就哇哇叫着伸手阻挡，把那只碗从姐姐的“魔掌”下抢救出来，一筷子就把那个肥嫩的老鸭肉搛到自己碗里。

两姐妹都笑着，一个肆意张扬，一个克制内敛，却都想从他的眼睛里，出不一样的情意来。

“效果不好！”

左少卿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一晚上她了血本，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右少卿着姐姐一张一张地数完钱，提起大小盒子，拉着姐姐就往外走。

右少卿就拉起自己的头发，向她指着街对面。左少卿回头一，“四联”理发店的五彩灯，正在门口旋转着。

右少卿大笑特笑，一下子跳到杜自远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笑着说：“哥，好吗？好不好？”

左少卿一摇头，“这个主意不行，他家里肯定也受到监视了。你另外想办法吧，然后告诉我。要尽快。”

之后，她提着盒子，又去了化妆品柜台。

左少卿气得连连打她，“死丫头，死丫头，撑死你个死丫头。”

那个理发师拿着一把细长的剪刀，在她的耳边比着，“小姐，这样好不啦，这边长一点到这儿，那边短一点到这儿，刘海嘛，斜斜地剪过来，好不啦？”

右少卿斜着眼睛着她，说：“姐，你是不是好久没有化妆了呀？”

杜自远也笑着说：“真好，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这个办法我考虑过。这么做可能更不好。我再想办法吧。”

一个理发师，带着一个助手，很快在左少卿的头上卷出许多的大，如希腊神话里的海妖。可右少卿那里，还在拉着头上的短发，和理发师商量，又要这样剪，又要那样剪，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