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这样子,李昪顿时明白了,无奈道:“说吧,什么事?”
“南昌王发现宣徽使陈觉擅自杀害褚仁规,于是令金鳞军出宫缉拿陈觉,现在南昌王正把陈觉押往勤政殿,说是要等陛下定夺。”
“哼。”李昪怒笑道,“挺能惹事啊!”
也不知道是在说李弘冀还是陈觉。
底下的李建勋和张居咏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意思,于是不约而同地一齐站起来拱手道:“此乃陛下家事,臣请避嫌。”
“走走走。”李昪不耐烦地说道,他知道就算把这两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放他们走,“去把景通给朕叫来。”
“臣告退。”
李建勋和张居咏就像是私底下把这套动作演练了数遍似的,竟然丝毫没有差错。
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李张二人刚出勤政殿,就遇上了正“押送”陈觉过来的李弘冀。
李弘冀示意柴克宏先行把陈觉押入殿中,随后笑着打招呼:“二位相公这是要去哪?”
李建勋躬身说道:“陛下召齐王入觐,让我等二人前往告知。”
“原来如此。”张居咏总感觉李弘冀的笑容虽说给人一种温和儒雅的意味,但归根结底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容,只是他故意展现给别人看的一面,“我素来听闻二位相公腿脚不便,这几天又下大雪,想必路更是难走。”
李建勋不知怎么回答,看向张居咏。
张居咏应道:“多谢殿下关心,臣等知晓了。”
李弘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走进了殿中。
李弘冀一进殿,李建勋就皱着眉头朝着张居咏问道:“德则不是一向不预事务,刚才为何要答应南昌王助他拖延时间?”
“哎呦。”张居咏也不回答他,而是锤了锤自己的老腰,痛呼一声,“人老咯,最怕小鬼缠身。”
看着张居咏的背影,李建勋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
人已老,腿脚本就不便,走得久了一点也是情有可原;可要是不答应南昌王,被他缠上了……
李建勋想了想刘承勋、还有传闻中泰州的那个宗家,以及刚刚进去勤政殿的陈觉,心中一阵后怕,连忙跟上了张居咏,想着自己在摸鱼这条道路上,还是得和张居咏好好学习学习才行。
此时的勤政殿中,李昪高坐在大位上,宋略侍立在一旁,陈觉跪倒在地,左右两边分别是柴克宏和李弘冀。
李昪冷声说道:“陈觉,弘冀说你擅杀大臣,可属实。”尽管对李弘冀这小子老是给他找事有些无奈,但李昪还是认真地开始处理起这件事情来。
陈觉反应极快,回道:“臣确杀人,但被杀之人乃是庶民褚仁规。”
“褚仁规乃是泰州刺史,如何不是大臣?”开口的是李弘冀。
“殿下说笑了。”陈觉不假思索地说道,“褚仁规在东巡之时就已被罢刺史,陛下金口玉言,当时我与殿下皆在现场,殿下莫不是忘了?”
李弘冀笑了笑,也没再反驳,而是朝着李昪躬身说道:“此事原委已经清楚,对宣徽使的一应处置,请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