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兼职(求月票)
技术员放下了放大镜,他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着李士珍点了点头:“箕行纹,基本一致。”
听到这话,杨再兴夹烟的手一抖,彻底愣住了。
“带走!”
“你们想干什么?”杨再兴瞪大了眼睛,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的指纹怎么会出现在孔三家?
“我们想干什么?这话同样也是我想问杨副处长的?”李士珍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会神情更加不屑,挥了挥手,“抓起来。”
几名便衣应声扑上来,将杨再兴摁住,缴了他的枪,给他带上手铐。
“李士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这是栽赃嫁祸!”杨再兴愤怒地挣扎着,“我是军统的人,你们没资格抓我,我要见戴局长.王八蛋,你敢打我”
“栽赃?哼,垂死挣扎,将他的臭嘴给我堵上。”李士珍冷笑连连,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几个摁住杨再兴的便衣狠狠用肘子顶了他几下,趁他吃痛,将一块破布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押着他向外面走去。
才出会议室的门,就见毛齐五带着几人,阴沉着脸走了过来,将他们拦住:
“李长官,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士珍重新坐了回去,瞥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证据确凿,人我们自然要带回去,麻烦毛主任给戴局长说一声。”
“什么证据?”
“指纹。”
“指纹?”毛齐五皱了皱眉,不依不饶地说,“有其他证据吗?光有指纹怕是没有说服力吧?”
“其他证据会有的,很快。”李士珍并没有直面回答他。
“是,三木之下,何患无辞,对吧?”
李士珍看着他,没说话。
毛齐五接着说:“案情我也了解了,杨副处长虽然是个粗人,但绝对不蠢,如果是他做的,他不可能将自己的罪证刊登在报纸上,从逻辑上说不通。”
李士珍意味深长地笑笑:“所以说他的城府才深,大智如愚?先给我们扔一颗烟雾弹,再将计就计,一般人很难怀疑他,很高级,不是吗?”
“李长官,恕我直言啊,我直言,这只是你个人的猜测,你没法说服我。”毛齐五有些急了,他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潜台词,对面估计和他们存了同样的心思,那就是将这件事定义为红党的阴谋。如此一来,就需要有人“现身说法”了,而以杨再兴的资历和级别再合适不过了。
听毛齐五这么说,李士珍抬了抬眼皮,一脸阴郁地看着他:“你呢?你说服我了吗?”
毛齐五猜的不错,李士珍确有这样的心思,这件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舆论沸腾,必须推出一个替罪羊来背黑锅,现在有了杨再兴的指纹,为什么不能是他?只要将他定成红党,舆论不攻自破,对上上下下都有了交代,顺便还可以打击军统,可谓一箭双雕。
毛齐五心知肚明,叹了口气:“能不能缓一缓?”
“不能。”
毛齐五深深望了他一眼,看了看手表:“再等我一会,我打个电话。”
说完,他转身小跑着去了隔壁办公室,李士珍盯着他的背影,一脸冷笑,他瞥了一眼几个虎视眈眈的军统便衣,伸手唤过一名便衣,低声嘱咐:
“两件事。第一,马上向孔先生汇报。第二,趁军统没反应过来之前,带几个干练的人去一趟杨家,懂我的意思吗?”
“明白!”手下心领神会,马上小跑步走了,几个军统便衣犹豫了下,并未将他拦下。
等这人走远,李士珍回头望了望毛齐五刚才进去的房间,说道:“毛主任也太磨叽了,算了,我们走。”
“别动,没有毛主任的命令”
“你们说了不算。”几个军统的便衣刚有动作,李士珍带来的人就冲上去按住了他们,缴了他们身上的枪,然后意气风发地向楼下走去。
然而才刚到楼下,几辆汽车就一字停在了“漱庐”楼外。
十几名荷枪实弹、身手矫健的便衣从车行下来,包围了李士珍一伙人。
张义穿着军装和呢子大衣,戴着白手套,从停在最中间的轿车里走了出来,一脸的盛气凌人。
李士珍的神经跳动了一下:“张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张义冷冷地走了过来:“你想说什么?”
“你这是以下犯上。”
“就你?”张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肩上的领章,又宝贝似地抚了抚挂在胸口闪闪发光的宝鼎勋章,轻描淡写,“你是委员长?”
“你”李士珍被这句话噎了一下。
“你什么你?这里是军统的地盘,猪鼻子插大葱,还轮不到你耍威风,没有戴局长的命令,谁也别想带走军统的人。”
从早上上班伊始,张义就一直在关注事情的进展,收到杨再兴要被带走的消息,他“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谁让杨再兴是自己的属下呢?
这个时候要是闭门不出,不管不问,反而显得居心叵测。
李士珍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双方对峙中,原本面如死灰的杨再兴重新恢复了神采,他怔怔地看着大义凛然的张义,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但每一种“可能”在张义面前似乎都不成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张义会来救他,此刻心里只有感激。
看见杨再兴感激的神情,张义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很快,戴老板就赶了过来,他将李士珍叫到一边,谈完案情之后,盯着李士珍看了一会,忽然问:
“孔三会不会与红党有联系?”
李士珍一愣,马上语气坚决地说:“不可能,他和红党没有任何关系。”
他心知肚明,戴春风这是想让孔先生弃卒保帅,但这怎么可能?别说孔先生不同意,就是那些收了孔三钱的官员也不会同意,贪污受贿至多坏了名声,严重点不过是去职,可和红党扯上关系,那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哦。”戴春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将杨再兴叫了过去,在下属面前,他不用拐弯抹角,劈头盖脸地问:
“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事到如今,你应该告诉我真相了。”
“局座,这摆明了就是陷害,您是了解我的,我是混了点,可怎么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杨再兴坚决否认。
戴老板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当真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