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浪费我一个菸灰缸!
“莽夫”马库斯·布雷洛克用生命捍卫的“荣誉”,並未能阻止他父亲老埃尔顿在极度悲痛和现实考量下做出的决定。
在紧急召来的家庭医生给老埃尔顿注射了镇静剂並稍作处理后,这个古老的德州家族机器,在次子科尔的实际操控下,开始以一种高效的效率运转起来。
马库斯的尸体被迅速而低调地处理,对外宣称是“一场不幸的狩猎意外”。
与此同时,科尔通过那条秘密的卫星电话线路,向墨西哥方面传达了布雷洛克家族的最终决定:全面合作。
他们提供的“投名状”分量惊人且致命,不仅仅是口头承诺,更是將德州临时政府南部后勤体系的核心机密,以及几大豪强家族之间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和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和盘托出。
这些情报通过墨西哥高效的情报系统,精准地刺向了正在红河前线苦苦支撑的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政府。
……
红河前线,德州临时指挥所。
通讯频道里充斥著绝望的呼喊和嘈杂的静电干扰声。
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双眼赤红,死死盯著地图,上面代表己方部队的蓝色箭头正在不断萎缩、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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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先生!”
一名通讯官几乎是衝进来,手里攥著一份刚解译出来的电文。
保罗猛地抬起头,“又怎么了?!科珀斯克里斯蒂彻底失守了?”
他最担心的是南部港口完全沦陷,那將彻底断绝外部物资输入的可能。
通讯官的声音带著焦急,“是我们的后勤!通往红河前线的三號、五號、七號主要补给仓库,就在刚才,几乎同时遭到墨西哥空军和远程炮火的精准打击!库存的燃油、弹药、药品……全完了!损失超过百分之八十!”
“什么?!!”
保罗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地图架上,“怎么可能?!那些仓库的位置是最高机密!有重兵把守,而且进行了偽装……”
他的话戛然而止。
通讯官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颤抖著递上另一份电文,“刚刚收到来自休斯顿地区的公开电报……是,是布雷洛克家族发出的……”
保罗一把抢过电文,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每多看一行,他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那不是简单的投降声明,而是一份充斥著“揭露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政府无能、腐败、將德州带入毁灭深渊”、“为避免更多无谓牺牲,呼吁理智与和平”、“决定服从现实,与墨西哥方面合作以恢復秩序”等字眼的檄文!
这不仅仅是背叛,这是在背后捅来的最致命的一刀,並且还在伤口上撒盐,向全世界宣告他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的失败!
“布雷洛克……老埃尔顿……?!他那个儿子马库斯不是……”保罗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法置信的震惊和暴怒。
“消息確认了……马库斯·布雷洛克是自杀。就在他们家族做出决定之后。”旁边一名参谋低声补充道,语气复杂。
保罗愣住了。
连布雷洛克这样以顽固和忠诚闻名的古老家族都选择了背叛!
还有木有好人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意味著德克萨斯统治阶层的根基,正在他脚下彻底崩塌!
“完了……”保罗喃喃自语,身体摇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坏消息如同雪崩般涌来。
继布雷洛克家族之后,德州境內数个举足轻重的豪强家族——詹森、加勒特、甚至包括一些原本坚定的独立派议员,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发表类似声明。
內容大同小异:谴责保罗政府的“冒险政策”导致灾难,呼吁停止抵抗,与墨西哥方面进行“建设性对话”,以“保全德州人民的生命和財產”。
墙倒眾人推。
树倒猢猻散。
这些家族掌控著德州的经济命脉、地方武装和舆论喉舌。
他们的集体倒戈,瞬间抽空了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政府最后一丝底气和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
前线本就士气低落的部队得知后院起火、补给断绝、退路被抄,崩溃的速度骤然加快,成建制的单位开始出现拒绝执行命令、甚至溃散的情况。
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把自己关在指挥室里。
他知道,他完了。
他的德州共和国梦,啪嗒一下,没得咯。
现在的问题不再是能否守住德州,而是他本人能否活著逃出去。
……
就在德州陷入垂死挣扎的混乱之际,墨西哥城国家宫。
维克托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听著手下关於德州局势的最新匯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布雷洛克家族的“投诚”及其引发的连锁反应,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对於这些盎格鲁-撒克逊精英阶层的德性,他自认为了解得足够深刻,他们崇尚强权和利益,远胜於虚无縹緲的“荣誉”和“忠诚”。
“告诉前线,加快接收速度,对於那些识时务的家族,可以適当给予一些甜头,稳定人心,对於少数还冥顽不灵的……清理掉,他们的產业正好用来犒赏有功之人。”维克托淡淡地吩咐。
“是,先生。”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先生,路易斯安那联邦的特使到了。”
维克托眉毛微挑,“让他们去一號会客室。”
一號会客室是国家宫最豪华的接待室之一,通常用於接待最高规格的外宾。
他稍作整理,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推开门,只见一名穿著考究深色西装、头髮梳得一丝不苟、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正背著手,欣赏著墙壁上的一幅油画。
他身边只跟著两名助理模样的年轻人。
听到开门声,特使转过身,脸上带著一种刻意维持的、略显矜持和高傲的微笑。
“维克托阁下。”
他伸出手,语气带著一种的审视意味,“我是小威廉·布拉道克,代表弗洛伊德·罗斯总统及路易斯安那联邦,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会见。”
维克托没有立刻与他握手,而是先走到主位沙发坐下,然后才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態度隨意甚至有些怠慢。
他点燃一支雪茄,透过裊裊青烟打量著对方,“別弄虚头巴脑的,我不喜欢,想要什么,直接说。”
小威廉·布拉道克对维克托的怠慢似乎有些不悦,但依旧维持著外交礼仪,在对面沙发坐下,身体挺得笔直。
“阁下,我国罗斯总统阁下注意到墨西哥军队在德克萨斯取得的惊人进展。”
布拉道克斟酌著用词,“首先,请允许我代表路易斯安那,对墨西哥军队有效打击並极大削弱了我们共同的敌人,保罗.康斯坦丁·斯图亚特叛军集团——表示诚挚的感谢,您的军事行动,客观上为红河东岸的和平消除了一个重大威胁。”
典型的政客开场白,先把对方抬起来,顺便强调“共同敌人”和“客观帮助”,为后续话题铺垫。
维克托吐出一口烟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说话,等著对方的下文。
布拉道克见维克托不接茬,只好继续往下说,语气稍稍加重:“鑑於斯图亚特政权已事实性崩溃,德克萨斯地区的未来安排提上日程,我国认为,作为这场危机的直接相关方和受害者,路易斯安那联邦有权参与並主导德克萨斯地区的战后秩序重建。”
他身体微微前倾,试图增加话语的分量:
“罗斯总统提议,以红河为天然分界线,东部归路易斯安那联邦託管,西部由墨西哥方面暂时管理。这將是最符合当前实际、也能最快恢復地区稳定的方案。因此,我方希望墨西哥军队能在未来72小时內,停止向红河东岸的任何军事行动,並开始有序撤至红河西岸。”
他说完后,会客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维克托缓缓吸著雪茄,烟雾繚绕中,他打量著布拉道克,突然,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喉咙深处发出,带著毫不掩饰的讥讽。
维克托的声音透过烟雾,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你认为我们在这里……是在玩过家家吗?划分地盘?红河东岸归你,西岸归我?”
布拉道克脸上的矜持笑容僵硬了一下,他挺直背脊,语气变得严肃:
“维克托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辞。我代表的是路易斯安那联邦,我们討论的是前美利坚合眾国德克萨斯州的合法继承问题。这片土地,在法律和歷史上,都並非无主之地,我们的提议是基於现实力量和地区稳定的最合理方案。”
维克托嗤笑一声,將雪茄按在水晶菸灰缸里碾灭,“你们被保罗那点残兵败將拖在红河边上啃泥巴的时候,怎么不来跟我谈现实力量?我的坦克碾过边境,我的飞机炸平科珀斯克里斯蒂的时候,你们的力量在哪?”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现在闻著血腥味跑来,想从我嘴里抢肉吃?凭什么?凭你们那位躲在巴吞鲁日办公室里、连自己州里的黑帮都清理不乾净的罗斯总统?还是凭你们那支连民兵都不如的国民警备队?”
布拉道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外交官的风度,但语气已然变得生硬:
“阁下,我必须提醒您。您的军事行动固然迅猛,但国际社会绝不会承认通过武力吞併领土的行为。路易斯安那联邦拥有更广泛的国际认同和支持。合作,是您最明智的选择。否则……”
“否则怎样?”维克託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否则你们就要联合起来制裁我?谴责我?还是说,你们那支伟大的军队准备跨过红河,来试试我墨西哥军队的刀锋利不利?”
他猛地靠回沙发背,挥了挥手,姿態极度轻蔑:“省省吧,布拉道克,你们那套虚张声势的把戏,骗骗小孩子还行,想要德州?可以。”
维克托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让你的罗斯总统亲自带著他的军队过来拿。只要他的脚能踏上红河西岸一寸土地,我维克托立刻把整个德州双手奉上。怎么样?公平吧?”
布拉道克被这番赤裸裸的羞辱气得脸色难看。”
维克托並没有暴怒,只是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维克托扫描了眼他。
瞬间,海量的、污秽不堪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维克托的脑海,隱藏在光鲜外交官面具下的真实面孔。
【1978年,纽奥良港口,走私麻醉品,利用外交邮袋掩护,与西西里家族分红……】
【1982年,布拉道克家族蔗种植园,意外死亡的墨西哥裔劳工,尸体埋入甘蔗田肥土,记录显示为自愿离职,大约尸体有超过两百具!】
【1985年,巴吞鲁日,竞爭对手的工厂意外起火,全家葬身火海,调查无故终止。】
【1989年,资助中美洲右翼暗杀小队,清除不合作的工会领袖,並且將其尸体掛在大桥顶部,由人肆意观看。】
【1993年,私人狩猎庄园,用绑来的偷渡客作为移动靶取乐,录像並且私藏,还会时常拿出来观看,评头论足。】
【持续至今,与南方数个未成年贩卖网络关係密切,偏好特定类型,为美国巨大的豪强阶层输送了不少少女。】
布拉道克被维克托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和诡异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维克托终於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布拉道克先生,你们布拉道克家族……很喜欢打猎吗?”
布拉道克一愣,完全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是说,”维克托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那个沉重的水晶菸灰缸,在手里掂量著,仿佛在欣赏其做工,“用“两脚羊”当移动靶,是不是比猎杀狐狸或者野鹿……更有趣一些?尤其是那种绝望的奔跑和惨叫,一定很能激发你们的……贵族情趣,对吧?”
轰——!!!
如同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
布拉道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瞳孔因极致恐惧而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布拉道克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慌,“你这是誹谤!污衊!我要……”
“誹谤?”
维克托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这个浑身颤抖、丑態百出的所谓“外交官”,眼神里充满了最极致的厌恶和暴戾。
“你们这些杂种!”
维克托的声音低沉下去,“总是穿著最光鲜的衣服,说著最冠冕堂皇的话,肚子里却塞满了最骯脏的渣滓和腐肉,你们也配跟我谈法律?谈血脉?谈文明?”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水晶菸灰缸,那动作快如闪电,带著一股狠厉!
“你们只配这个!”
话音未落,沉重的菸灰缸带著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精准地砸在了小威廉·布拉道克的额头上!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