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这次他的声音不曾尖锐嘶哑,只有宏大淳厚。
隰荷神色平静但语气依旧魅惑的继续说道:
“我一见到你,就想把你压在身下欢好,或者被你压在身下也可以,我甚至想要吃掉你,把你的肉一块块咬下来,吃进肚子里,我觉得这样我一定会很高兴,也会很满足,但是你看,现在什么也没有发生,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
回答隰荷叶的,依旧是那个宏大而淳厚的声音。
隰荷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玉露,摆在身前,而后缓缓开口说道:
“都说太上忘情,可忘不掉怎么办?既然忘不掉,那就不要尝试去玩掉,你要做的就是抬头望天,去追寻无上大道,只要道在心中,忘掉、或是忘不掉又有什么关系呢?修道总比你的情有意思,你说是不是?”
弋凫仙低着头思考了一会,抬头认真问道:
“你是说我应该放纵自己的心,正视自己的欲望,然后用更加强烈的欲望去抵消掉对你的欲望?”
隰荷仙轻笑着说道:
“欲望怎么会被抵消呢?就算是神,只要祂还活着,那祂就会有欲望,只不过祂们的欲望都很可怕,因为祂们的欲望都很纯粹,祂们已经真正做到了绝天理,灭人欲,身化道一。”
这次弋凫仙没有思考,直接表示不懂。绝天理,灭人欲,身化道一,这些分开来说他都懂,但把它们合起来说,他就不懂了。
隰荷仙从阴鱼之眼上起身,跨过阴阳的分界线,走到痒之鱼里面,径直走到弋凫仙的身后数步开外,转身看向弋凫仙说道:
“此刻为真还是先前为真?”
原来在隰荷仙转身之际,她身上用金线绣着荷花暗纹的白色道袍消失了,她脸上的妆容也消失了,她头上的紫金莲花冠和碧玉簪也消失了。
她又变回了那个纯真的、带着野性的、漂亮小姑娘。而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抹胸兽皮小短裙。
而他们先前对坐饮酒时,所在的庄严高耸的大殿也全部消失不见。
他们所在的地方又变成山顶上的石台。
弋凫仙看了一下自己身上不曾改变的白色葛衣说道:
“即都是真,也都是假。”
听见他的回答,隰荷仙闪现到弋()
凫仙面前,一膝盖顶在他的肚子上,同时手中浮现一个玉盏。
弋凫仙肚子突然遭受袭击,马上开始呕吐,但从他在山下开始算,他已经有几万年没吃没喝过任何东西了,所以他唯一能吐出来的,只有刚刚喝下去的那一杯玉露。
隰荷仙拿着那一杯弋凫仙刚刚吐出来的玉露,平静而认真的问道:
“现在是真是假?”
弋凫仙弯着腰,捂着肚子,正在痛苦的呻吟,显然无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但这时在隰荷仙身边却又出现一个弋凫仙,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一脚将其踩成碎片,只听一声痛苦的哀鸣,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他平静的看着自己化成点点光粒,回归山下的大陆,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一切都是真的。但这和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隰荷仙拿着那杯从新加工过的玉露来到悬崖边,把玉盏连同里面的玉露一起丢下去。
而后垂着手,抬头看向天空,幽幽说道:
“那么你喜欢哪一种真呢?是像现在这样穿着寒酸的衣服,以天为被地为床,不眠,不吃,不喝,不动,不见,不闻,不听,五感一封神游太虚。”
“还是锦衣玉食,忠仆美婢,然后广厦豪宅,里面金碧辉煌宝物无数?”
弋凫仙答道:
“这些于我们无用。口腹之欲已经无法满足我们好奇心,忠仆美婢除了显示身份外,也没有任何用处,如果我们想要做什么,动念之间即可完成。广厦法宝也无用,给我们一根树枝和一件绝世神兵对于我们而已没有区别,而且我们已经在山上,素衣还是华服有什么区别?”
这时隰荷仙突然插言道:
“但素衣穿着舒服不是吗?”
弋凫仙没有理会这句话,他觉得隰荷仙这次是不会回答他的问了,所以他不再浪费时间,他的身形开外慢慢变淡,但隰荷仙显然不想让他就这样走掉。
她伸手抓住弋凫仙的手臂,已经只剩一道透明影子的弋凫仙,身体立马又变得凝实起来。
她看着弋凫仙不解的眼神,笑着说道:
“若我即天理,我就是我的那个一,那还需要在意忘掉与否吗?这时候你的一切,包括你自己,都已经被一吃掉了,你除了这个一以外别无他物,但这个一台大,技术是伸也不可变成这个大一,那只能选一条路,去变成那个小一,你要变成小一,就要学会舍弃,舍弃你不要的天理,舍弃对你没有帮助的人欲,去变成你希望成为的那个一。”
“就像现在的流云仙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