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只是借你的地方叙谈几句。
哎哎哎!老掌柜见钱眼开,变脸如变天,眨眼已乐得合不融嘴,各位大爷宽坐,小老儿这就上茶。
嘈杂过后,苏堂、洛棋十分自觉地率人坐在周围,让谢玄和林方大单独一叙。
呵呵,贤王府弟子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看看茶摊内威风凛凛的众人,又看看眉心微皱的谢玄,林方大一边拎起茶壶倒茶,一边话里有话地笑道,二爷不必感到讶异,您身居高位,出出入入无不前呼后拥,已有许多年没有见过这种场合。殊不知,下面人办事一向蛮横粗暴,倒不是我们不懂礼数,只不过……乌烟瘴气的地方太多,三教九流的人也太多,实在懒得和他们虚情假意。曾几何时,我也常常奉命在洛阳城明察暗访,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都去过,什么歪门邪道的买卖都接触过,什么女干懒馋滑的小人都遇到过。和他们一样,无论去什么地方,不打招呼推门就进,报出贤王府的名号换来的只有畏惧和恭敬。久而久之,养成飞扬跋扈的习惯,想干什么就敢什么,想叫谁伺候就叫谁伺候,看不顺眼张口就骂,敢有不服抬手就打,至少在洛阳地界没有人敢说‘不’字。当然,偶尔也会遇到硬茬子……不过,当年的洛阳将军汪绪统如何?大宋天机侯赵元又如何?他们再硬也硬不过贤王府。虽然府主在世时对我们三令五申,不许仗势欺人,可有些人天生就是‘贱骨头’,你对他越客气他越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你对他趾高气扬,吆五喝六,他反而对你点头哈腰,事事顺从。
我也曾像你这般年轻过,也曾混迹于穷山恶水,与形形***的混人、女干人好勇斗狠,争名逐利。谢玄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真以为府主不知道你们对内对外是两副面孔?只不过,他知道恶人仍需恶人磨的道理,同时体谅府中弟子外出办差的不易。因此,只要你们不闹出大乱子,我们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无事发生。
是啊!府主慧眼如炬,洞若观火,我们这些鬼蜮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老人家?一提起洛天瑾,林方大不由地眼神一暗,语气愈发悲涩,越是市井小人,越是女干猾险恶,你弱他强,你强他弱……此番道理还是府主教给我的。
行了!过去的事不必再提。谢玄神情一禀,颇为不耐地打断林方大的感慨,府里有什么动静?凌潇潇……
夫人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今天上午武当弟子为清风举哀她也没有出现。依照孤日、孤月的意思,他们在洛阳城一刻也不想多留,如无意外……两三天后就会启程赶回武当。林方大兴趣缺缺地答道,命最苦的仍是凝语,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默默流泪,恨不能将眼泪流干。只怪
琇書網我蠢钝如猪,笨嘴拙腮,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安慰…….Ь.
两三天后启程……
当谢玄听到孤日、孤月的安排后,波澜不惊的眼中猛然迸射出一道摄人心魄的寒光。然而,表情的细微变化稍纵即逝,丝毫没有引起林方大的察觉。谢玄叹息一声,无奈道:丫头确实可怜,若非凌潇潇是她亲娘,我说什么也要将她留下。
其实,我去找柳寻衣……也是为凝语的事。
哦?谢玄眼神一变,心中暗生戒备,寻衣顾念语儿的感受,昨日放过凌潇潇和武当余()
孽已是格外开恩,你……又想干什么?
二爷不要误会,柳寻衣记得凝语对他的恩情,愿为夫人和武当网开一面足以令我万分欣慰,我岂敢再有什么奢望?我只是……只是……
林方大的双手不住地搓动茶碗,言辞变得吞吞吐吐,似乎心怀顾忌,有口难开,半晌也说不出所以然。
只是什么?谢玄疑声催问,方大,你一向心直口快,今天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二爷成全。踌躇再三,林方大终于狠下决心,蓦然抬首,一双微微颤抖的虎目满含渴望地注视着大惑不解的谢玄,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想一直陪着凝语,无论……她去哪儿?
一直陪着?谢玄脸色微变,狐疑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和她一起离开?
是!
林方大,你……糊涂!
谢玄本欲骂林方大混账,但话到嘴边又被他临时改为糊涂。
贤王府对我有养育之恩,二爷、七爷、八爷对我有栽培之情,我知道……自己不该为一己之私而贸然离去,可是……由于情绪激动,林方大手中的茶碗剧烈摇晃,茶水四下倾洒,染湿他的袖袍,可是我昨夜辗转反侧,思来想去,认为现在是我离开的最好时机。一者,凝语屡遭不幸,身边需要熟悉的人关心陪伴。二者,贤王府已经度过最低落、最困难、最凶险的时候,现在不仅柳寻衣强势回归,而且带回许多有权有势的亲朋挚友,足以令贤王府东山再起。我料定,未来的贤王府必然人才济济,日渐鼎盛。反观我林方大,文不成、武不就,留下也是一介废人,非但毫无价值,而且占着休门门主的位置,阻碍后来者的上进之路,迟早惹人厌恶。三者,柳寻衣再不是以前的柳寻衣,林方大也再不是以前的林方大,我们再也不可能变回以前那种对酒当歌,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在我面前,他只会越来越尴尬。在他面前……我更是无所适从,难以自处。如此想来,不如趁早分道扬镳,怀着昔日的情义……彼此相忘于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