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河底不知待了多少年,罗家的人知道河底有个水鬼,不断引诱岸上的人下水,却一直没能碰到这个水鬼。
甚至有好几次,罗家长老出手,都无功而返。
否则,这水底也不会怨气弥漫。
从前,红衣女子没想那么多,只以为是自己实力够强,才让罗家人找不到自己。
谁能想到,结局竟是这样?
她拥有罗家血脉,所以才能在这片水域自由穿梭,不受任何束缚,就连罗家守护的镇水神兽,都拿她没办法!
如今知道真相,红衣女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算我是罗家人,又能怎样?”
“倘若你身为罗家之人,那便说明了一件事——你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算计!”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得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
黄邈抛出的这番话,不仅让红衣女子满心怀疑,就连吴邪和陈天也为之震惊,不过他们二人反应更为迅速。
在红衣女子还没理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时,他们已然洞悉了真相。
“关于你自己的记忆,你是不是记得不太真切?”
陈天回想起在幻境中所见的画面,显然,红衣女子想让他看到的,与他自己真正看到的,大相径庭。或许正因为如此,陈天才没有被蛊惑。
按幻境中的情形,红衣女子的记忆应当并无差错,但现实却是,她连自己是罗家人这一点都不清楚。
陈天不得不怀疑,落入枯井后,那瞬间涌出的清泉,不仅留住了红衣女子的魂魄与肉身,还篡改了她的记忆。
“我并未遗忘什么,我并未遗忘什么!”
面对陈天字字如刀的质问,红衣女子的面容逐渐扭曲,眼底血泪瞬间布满整张脸庞,她疯狂地摇头,甚至干脆将脑袋从脖颈上取下,提在手中,嘴里仍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这一幕,着实诡异至极。
岸边两人,河面上踏水而立着一个无头红衣人,脑袋被提在手中。
吴邪看向陈天,“咱们手上没有罗家人的鲜血,想要打破这女人的屏障,恐怕有些棘手!”
罗家之人入水后,至今未出,吴邪和陈天也无暇下水寻人,眼前还有这女人阻拦,着实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别急,她自己也说了,鸡叫之后她便会回到水中,她逃不掉的。我们可以稍后再来寻她,现在就看罗家那边能否找到什么线索了!”
陈天向吴邪摆手,认真思索后,他觉得他们或许可以表明身份,让公司介入,借河面上莫名出现死鱼之事,调查河里的情况。
罗家在此地虽有些势力,但也无法一手遮天。
九门风水局如今已升格为隶属于上级的独立部门,普通人或许不知,但公司这种管理异人的部门,必然已经收到相关文件。
让其他相关机构配合调查此案,应无问题。
陈天摩挲着下巴,将自己的想法与吴邪简单沟通后,认为给罗家一些警省,也并无不可。
二人达成共识,不再理会那红衣女子,转身便欲离开。
“你们,你们这是何意?得罪了我,以为能如此轻易脱身吗?”
眼见陈天和吴邪竟要转身离去,红衣女子顿时不干了。
好不容易水里有两个“冤大头”,她岂会轻易放他们走?
此时的红衣女子已忘却前事,甚至下意识地将陈天和吴邪都视为普通人,正因如此,她才毫无顾忌地喊出此言。
“你不是说鸡叫之后便会回到水中吗?我们也无法带你离开,你让我们如何是好?”
吴邪以为红衣女子在意的是此事,便认真解释道,“你也无需焦急,待我们将此事查清后,自会再来见你。你手上沾染了不少冤魂的气息,或许你是受他人控制才如此行事,但事情终究是你所为,总要付出代价的。
你是罗家之人,相信罗家会给你一个交代。同样,你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如今吴邪手上没有罗家血脉,而红衣女子肉身早已死去,自然无法使用新鲜血液。
负责人的话已说得十分明确,只有罗家血脉才能克制红衣女子。
吴邪和陈天唯一能想到的可用鲜血之人,便是罗家的那位调查员,罗庆。
“不,你们应该死在这里!为主人的宏伟大业添砖加瓦!”
红衣女子怒了,整个人漂浮到河水上空,居高临下地盯着陈天和吴邪,仿佛下一秒便会动手,将他们拉入水中,永世不得超生。
“定!”
陈天手中一道金色光芒直冲红衣女子而去,随着他的一声大喝,红衣女子被定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我们今晚再会!”
吴邪向被定住身形的红衣女子挥了挥手,与陈天直接转身离去。
红衣女子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罗庆这边。
经过一夜的折腾,河水中那个让罗家人忌惮的存在,竟奇怪地没有出现。
这绝不正常。
别人或许不知,但罗庆却清楚得很,河水下面,有一个极为厉害的水鬼,而且还是个绝色美人。
往年,便是这女鬼勾引男人,致使一个个男人魂归水底。
死去的男人的怨气一直聚集在水里,有镇水神兽在,再加上罗家人的震慑,这些怨气才一直无法冲破水面。
如今却不同,怨气弥漫而出,而那女鬼却未现身,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罗庆带领着罗家的两个弟子,在水中不断寻找,同时还需要不断清理这些怨气。
往常下水清理怨气,本是件轻松之事,不知为何,此次却异常艰难。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清理了一点点怨气。
更让罗庆震惊的是,好不容易清理出来的纯净河水,瞬间便又被怨气笼罩。
应该说,整个河水下面,已被怨气完全包裹,他们已无立足之地。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罗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真的,太可怕了。
“我们撤退,这个地方已非我们所能待的了!”
罗庆向两个罗家弟子打了一个手势后,冷静地作出决定。
三人迅速撤离。
刚浮出水面,罗庆便瞧见了被定在半空、身着红色嫁衣的红衣女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