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脚掌踩上去,踏碎枯爪。
光禿禿的鼠尾扫开灰烬,三只灰毛鼠来到鼠王和鼠母仍像个小山的残骸前。
焦黑外壳下空空如也,那场烧了一天一夜的大火早就烧光了能烧的一切。
右边那只一身漂亮灰毛捲曲碳化,烟燻火燎的灰毛鼠说:“长老大人,都是人类玩意泼下来那种能忽视邪能的魔法火油,杀死了它们……”
拄杖的鼠人长老低沉嘶语:“黑岩,你为什么还活著?”
前天晚上,意识到不妙的黑岩撇下卡文,又一次逃了。
在推开好几只挡路灰毛鼠,坐视向自己互救的灰毛鼠被点燃,將灰毛鼠推进火海让自己踩过去后,黑岩和少数灰毛鼠成功逃进钻地底,然后又一路往外逃窜。
这个聪明决策让黑岩在旧瓦尔镇塌陷后,成为现场唯一倖存的灰毛鼠。
食月氏族的陷阱没起作用不说,还让它们损失惨重。不光鼠王葬身旧瓦尔镇,还死了一头宝贵的鼠母。
鼠王是氏族的象徵,长老是氏族的头领,祭司是氏族的信仰。
鼠母是氏族的根基。
没有鼠母,光凭鼠人的繁殖根本形不成鼠潮大军。
食月氏族损失惨重,黑岩逃出来,还不如死在里面。
黑岩不想死,但有目击者见过事发时它进了旧瓦尔镇,它只能说:“我……我要出来指挥鼠潮,向人类玩意復仇!”
“復仇了吗?”
“我把人类玩意赶进了山里……”
鼠人长老还未戳穿它,左边保持安静的灰毛鼠忽然开口:“黑岩,你想要掩盖你的懦弱?”
黑岩怒视过去,恼羞成怒的嘶叫在深坑里迴荡:“菲罗丝,你是来嘲笑我的?!那个时候……你不能比我做得更好!”
菲罗丝看也不看它,对在鼠王和鼠母残骸前站定的鼠人长老说:“球绒长老,你们氏族的鼠王和鼠母丧命,计划失败,大祭司会很不高兴。”
“你能帮忙?”
黑岩朝讽刺自己的菲罗丝咬去:“你只是个失败者!”
“你也是。”
菲罗丝一点也不像鼠人地平静回击,继续说:“我的军团长失去了氏族,你可以让它加入食月氏族。”
食月氏族没了鼠王,而红眼氏族只剩鼠王。
没有了氏族,鼠王会被除名。没有了鼠王,氏族虽然不会被除名,但也会混乱好一阵,更別提月食氏族搞砸了,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球绒长老阴冷狭长的红瞳盯住菲罗丝:“你呢?”
菲罗丝说:“鼠王成为食月氏族的鼠王,我就是鼠人军团的军团长。”
球绒长老升上顶点的戒备降了下来。
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尤其对鼠人来说,勾心斗角是它们的常態。
球绒长老不怕菲罗丝提利益,只怕她不提,迅速审视番利弊,目光里多了些亲切:“我们各取所需。”
黑岩不说话了,缩在那儿假装是块石头,试图让菲罗丝忽略它。
菲罗丝没理它,按照安南的策略,故意挑拨两个氏族间关係,假装站在食月氏族的视角说:“都怪斯图恩氏族,若不是它们的餿主意,你们本可以直接消灭人类玩意。”
让它们反目成仇不可能,但因嫌隙滋生矛盾问题不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