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住她的伤，似乎想要阻止鲜血的流淌。

可他哪里能够阻止？

血不断流出，侵染了她的衣服，还有他的手。

疼痛越来越明显，苏笙笙闭了闭眼，努力稳住身体的战栗。

再睁眼时，她的眼中已有了一抹决绝——

“宫裴，我走不动了。”

她低低开口，呼吸越来越急促，“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做一个好人。”

话音一落，苏笙笙推开宫裴猛然站起，冲出了这最后的隐蔽处。

“那婊.子跑出来了！快杀了她！”

疯狂的叫嚣声回荡在废工厂里，下一刻，几个火力点全部对准了苏笙笙——

苏笙笙没有迟疑、没有回头，其实此刻她连恐惧都没有。

什么圣母情节，为爱牺牲。

她不过是想给两人搏一条生路而已——

这应该感谢她一向的冷静，便是到了这最后一刻，她也能毅然决然地选择。

这是谁的生路？

是他的，也是她的。

他是她的任务，是她挣脱轮回的希望。

也是他，让她尝到了这场生而向死的人生里，不一样的酸涩感情。

善缘也好，孽缘也罢。

在这一刻都将走向终点——

她已经尽力了……

枪声在不断响起，这一刻，废工厂里似乎成了一幕黑色的哑剧。

宫裴眼里，那个女孩如此决然，就像离开他的每一次，从不犹豫，也不回头。

她永远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神情在看她，只一次次躲避、无视，最后弃他而去。

就像此时此刻。

“如果你死了……我还需要做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