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这一刻,两人貌似亲近了许多。
方锐暗叹一声,解释道:“我进入此片异空间,外界已是靖难年间,距离天宝二年,足有七百多年了。”
……
他并没有说南虞的神凰年号纪年,而是说的大虞年号,就是为了防备意外。
也就在应阳钧心生杀意的刹那,方锐心中冷笑了声。
应阳钧转身,深深看了方锐一眼:“道友似乎状态极为特殊没有肉身,只有魂魄,却又不是神魂出窍……”
一道如鸿毛般的身影穿行而来,身着阴阳道袍,气息与应无极有些相似:“道友,快走!”
这才有了方才的试探。
‘七百多年前,圣皇、大虞皇室就已经开始狗咬狗了?’
唯独相同的是,人俑的碎土块,都有着鲜血流淌。
离开那扇青铜大门大约三十丈,这百人青铜人俑突然停止了,回返宫殿城墙外的那扇青铜大门前,双目中光芒熄灭,一动不动,好似重新化作了雕塑。
嗡!
这些青铜人俑体表,有着与它们相貌一致的魂魄,在影影绰绰地闪烁,只是面容呆滞,被虚空中一道道不知从何处涌来的透明锁链束缚,形成拉扯,不得轮回超脱。
“天宝二年,道友问这个……”
‘如此数量的人俑,也能凝滞?此人这到底是何手段?’
应阳钧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恨意:“创造出这般恶毒秘境,圣皇必有大阴谋,我们万不能让祂得逞。”
而该死之人,‘轮回池’皆可打入轮回。
旋即。
面对一个真君撒谎是不可能的,方锐说的自然都是真话,只是,言辞之言,误导对方以为‘轮回池’乃是香火神灵的特殊手段。
“来了,终于遇到在我之前,进入这处异空间的人了。”
他突然问道:“不知道友进来时,是哪一年?”
方锐并不认为,仅凭‘轮回池’这一手,就能去往地宫最核心处,有必要留着应阳钧这个打手,冲锋陷阵。
拥有超品实力,面对千余白银人俑,不当如此艰难才对。
正如方锐猜测,他此前已经发现方锐,看到方锐可以凝滞人俑,只是似乎气息低微,有些拿不准。
“旭日东升起,朝阳映前程。您是升字辈的升蓬老祖?”应阳钧神色激动,开启了认亲模式。
不仅如此,这人资质、机缘也是绝顶,不但自身境界为玄域巅峰,当年还得到了一株仙品天材地宝,将炼体也提升到了三阶巅峰,综合战力不比方锐本体差了。
“看来只要离开一定范围,或者,强行闯入青铜大门之内,这些青铜人俑就不会再追逐了,门口那些残肢断骸就是明证。”
最重要的,应阳钧想起什么,已经开始相信方锐说的是真的了。
“什么,七百多年?!”
……
“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他看向面板,法则之宝‘轮回池’缓缓闪烁,显示可以动用。
若是加大劫运点投入,那就……
“擅闯圣皇陵寝者,杀无赦!”
方锐简略回答。
——如应阳钧这般皇室真君,在外面时,那是万万之人之上,性格中难免有着霸道的一面,绝非什么纯良的小白,有如此想法不足为奇。
轰!
方锐推开青铜大门。
“青铜、白银后面会不会还有黄金?圣皇还真是恶趣味。”
两人默契向前,进入一条通道,摆脱了后方银甲人俑。
‘联想到之前隐隐的窥视,应是此人看到我特殊,特意试探?也罢,如你所愿又如何?’
应阳钧并没有说‘延寿机缘’具体是何,转而,就是反问道:“道友呢?”
最终,在一扇黄金大门外,见到了第三位大虞皇室老祖。
“若非我自身特殊,换一个超品,想要通过这里,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处异空间……不,应该说虞圣皇的手段果然诡异,将一位真君囚禁在一天之中,回溯不知多少次,还能让对方毫无所觉,简直是玩弄于股掌之间呐!’
方锐三人,将关于此片异空间的情报诉说。
身后,踏踏踏的声音中,千道白银人俑追逐而来,竟全是骑兵。
两人维持着表面和气,勾心斗角试探着,一路向前。
其中,也有一些完好的白银人俑,随着方锐上前被激活杀来,然后就在‘轮回池’的作用下,一个个再度身形凝滞。
“之前,我本想依仗速度,调虎离山,再行回转偷偷进入,现在看来不可行,只好试试另一种方法了。”
“对了,道友为何而来?”他趁机试探这些大虞皇室老祖来此目的。
方锐小心再度向前,距离青铜大门三丈之外,在它们激活的距离之外,开始动用轮回池,一股无形波动拂过。
‘这老小子不怀好意!’
这位大虞皇室真君,名为应旭骅,来自大虞元狩年间,即那位以间接方式,观察到天下气运流逝,最终锁定这处异空间的大虞老祖。
方锐保持着最低限度‘轮回池’的激活,一步向前,跨入三丈范围内。
首先,接下来,他可能用得着方锐;其次,方锐身上有古怪,面对他的超品气息,仍旧气定神闲,恐有依仗。
‘方才,若是此人出手,就死定了!什么真君,在这处秘境中回溯了这么久,早就是该死之人。’
他瞧了瞧,不由啧啧出声:“全都是圣皇的丰功伟绩,刻画形象极其光伟正,圣皇还是个臭美之人?”
之前,针对那些人俑,方锐只是以劫运点,最低限度启动‘轮回池’,应阳钧才无事。
‘此般香火神灵的手段,还是此世第一次使用,绝不存在针对性防备,对武者、灵师,我都有信心。只是,不知能否对这青铜人俑见效……’
方锐倒也不是死脑筋,感觉貌似打不过的样子,立刻就撤。
这些青铜人俑的魂魄遭到牵制,果然没有激活,一动不动,犹如雕塑,任凭他通过。
“我明白了。”应旭骅结合自身所知,洞悉了一切。
“明白什么?”
“我明白圣皇要做什么了。”
应旭骅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带着感慨、惊叹、愤恨等难言的复杂之色:“祂好大的雄心,这是要掘断我人道之根,以求自身的长生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