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李道玄眼神冷漠，声音回荡在长安城中，杀气腾腾。
吼！
无支祁发出一声咆哮，从江水中汲取涛涛神力，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随着玉印出现，肆虐长安的洪水仿佛感受到了无形的召唤，开始化为一道道朦胧的水雾，迅速飘入那玉印之中。
好在他的坚持是有价值的，此刻陈紫玉通过潇湘水神之印，已经将长安城中的洪水全都吸收一空，空中的暴雨也早已停止，阴云消散，露出了皎洁的月光。
李道玄愣了下，突然觉得这画风有些古怪，别人许久不见，都是互诉衷肠，怎么到了他和玉姐见面，张口闭口就是要去杀谁？
陈紫玉说做就做，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手中的那柄油纸伞化作无数片白色瓣向着无支祁飘去，好似千万柄盘旋飞舞的刀锋。
这一刻，之前无法无天，桀骜难训的无支祁发出了屈辱的声音，选择了退让，决定同意李道玄之前的提议。
她乃是先天莲孕育而生，最是清净无垢，本应难以容忍凡人的触摸，但对方是李道玄的话，却并未让她生出反感，甚至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有种奇怪的酥麻感。
陈紫玉眸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美玉般的脸颊微微一红，好似朝霞一般瑰丽。
“其实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速成阳神，只是这里……不太方便。”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他高高举起巨阙神剑，剑尖向下。
被李道玄握住自己的手，陈紫玉眸光微动。
“摩罗，你背信弃义，卑鄙无耻！”
无支祁踏步上前，竟以背上的龟山为兵器，朝着李道玄狠狠撞去。
然而回应它的，是李道玄那充满杀意的声音。
有时如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有时却又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所幸她遇到了自己，才慢慢被引入正途。
陈紫玉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仿佛一个小孩子在向好朋友炫耀着自己心仪的玩具。
就拿这次长安水灾来说，如果他是阳神境，便可以用番天印镇压无支祁，甚至可以用移星换斗的大神通，直接将长安城移走！
“李道玄，我愿退出长安，永不相犯！”
“玉姐，你和关元帅支撑片刻，容我召回三界葫，将这些洪水给收走！”
“摩罗，我可以将肉身暂借于你！”
她看着无支祁、关羽还有远处观望的李世民等人，淡淡道：“待我将他们全都杀了，再告诉你。”
海再次出现，全部切割在无支祁的腿上，将其斩的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骨头。
现在的她则是穿着一身淡青色的云锦长裙，煞气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圣缥缈的清冷气质，唯有那双如寒星般的眼眸，依旧藏着几分昔日的冷艳。
长安城中，那些幸存的百姓纷纷发出欢呼声，一些人更是发现，那些速度快如闪电，力大如牛的水尸鬼们，在离开了水后，竟然变得有气无力，速度也变慢了许多。
它开始咒骂。
无支祁奋力挣扎着，身上的铁链都深深勒紧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似有一团烈火在他胸中燃烧。
李道玄苦笑道：“我本以为自己努力修炼，能让你大吃一惊，却不曾想，玉姐你刚从莲中孕育而生，就成了阳神境，真是让人羡慕。”
而失去了洪水庇护的无支祁，那双金色的瞳孔中，终于第一次露出了恐惧之色。
玉姐还是那个玉姐，她变得更强了，成了先天孕育的生灵，但性子却还是和以前一样，毫无机心，纯澈无暇。
陈紫玉点点头，而后她眉心的那朵莲印记中飞出一道白光，化作一方小巧的玉印，底部篆刻着潇湘二字，缭绕着澎湃的水行神力。
此时此刻，他才找到了以前熟悉的感觉。
听到他的话，李道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抬头望向苍天，看见那轮万古不变的明月依旧在静静地普照世人。
生而阳神，还有着厉害的天赋神通，像玉姐和无支祁这样的生灵，连李道玄这个挂比都十分羡慕。
“法天象地！”
一瞬间，她便从不食人间烟火的洛神仙子，又变成了李道玄熟悉的那个红衣厉鬼，不谙世事，杀机随心。
“我投降，我愿意为人族效力一百年！”
这一刻的李道玄，想到的是那些被它生吞的无辜百姓，是它视人族为蝼蚁猪狗般的目光，是那些像嫣儿一样被它变成水尸鬼的可怜亡魂……
听到这话，关云长抚须而笑，望着李道玄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同时他眸光微动，露出一抹坚定，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它竟将手中的锁链当成武器，朝着陈紫玉砸来。
只是那笑意稍纵即逝，李道玄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摩罗，快来救我！”
“阳神……”
天地间，顿时复归清朗。
水面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玉姐，你有办法？”
陈紫玉见他这般着急，便抬眸望了一眼四周。
无支祁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但此刻伤痕累累，又筋疲力竭的它，已经无力再挣脱。
“大禹不敢杀你，我敢！”
“天道不让你死，我来！”
“我比以前要厉害了些呢。”
前一刻还在静静吃着葫芦，下一刻就要灭人满门。
李世民听到此言仰天长笑，声音充满了欣慰，如闻知音。
她的善恶观念非常淡薄，李道玄想杀谁，她便去杀谁，李道玄想救谁，她便去救谁，以李道玄之善恶为善恶，以李道玄之是非为是非。
但诡异的是，任凭无支祁如何求救，周围都风轻云淡，摩罗根本没有出现。
如此，就够了。
“晚了。”
轰！
巨阙剑义无反顾地落下，直直插入了无支祁的胸口，将那颗跳动着的心脏搅成粉碎。
无支祁那金色的瞳孔慢慢黯淡，似乎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死于一个凡人手中！
“听说你的金刚不坏之身，心口最硬？”
“看来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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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