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师看到他不仅逃脱惩罚,还过上了新生活,对秦语彤的死毫无愧疚。”
罗飞握紧方向盘。
“於是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復仇,利用化学知识製毒,让蒋某重新染上毒癮。”
陈轩然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魏国富”
“魏国富是秦老师的学生,最初只是帮他分销毒品。后来秦老师用贩毒赚的钱帮魏总投资药企,获取代工订单作为掩护。”
罗飞解释道。
“魏总还笼络了三名机长,通过水哥和刀疤將毒品散到娱乐场所。整个网络都是为了让毒品重新流入蒋某的生活。”
“天啊.”
陈轩然捂住嘴。
“那蒋某”
“吸毒过量死亡,一周前的事。”
罗飞冷笑。
“秦老师的復仇完成了。”
两人沉默片刻,陈轩然突然抬头。
“等等,你怎么確定秦老师就是毒师?除了棺材里的尸体.”
“魏国富是秦老师的学生;秦语彤和蒋某的案子;秦老师'突然去世'的时机;还有”
罗飞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这是东山养老院的资助名单,魏国富的医药公司是主要赞助商。秦老师的弟弟就住在那里。”
陈轩然眼睛一亮。
“所以秦老师可能藏在那里!”
“没错。”
罗飞终於打开车门。
“走吧,申请搜查令,我们去会会这位'已故'的化学老师。”
三小时后,罗飞和陈轩然带著一队警员包围了东山养老院。
养老院坐落在郊区山坡上,环境清幽。
“陈轩然,你带人封锁所有出口。”
罗飞低声命令。
“我一个人上去。”
“太危险了!”
陈轩然反对。
“如果真是他”
“他不会伤害我。”
罗飞摇头。
“我们是师生,而且我是秦语彤的朋友。”
不等陈轩然再说什么,罗飞已经大步走进养老院。
他出示警官证,询问秦老师弟弟的房间。前台护士指向三楼尽头。
“318房,但秦老先生最近情况不太好,经常认不出人。”
罗飞点点头,独自走上楼梯。
三楼的走廊安静得出奇。
318房的门虚掩著,罗飞轻轻推开,
房间出奇地整洁,一个白髮老人背对门口,正在给一盆兰浇水。
听到开门声,老人没有回头。
“罗飞,你来了。”
老人的声音温和而熟悉,正是秦老师。
罗飞站在门口,心跳加速。
“您知道我会来。”
秦老师放下喷壶,转身。
五年不见,他比罗飞记忆中苍老了许多,但眼神依然锐利。
“从你假扮李顺去医院看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罗飞走进房间,关上门。
“我的易容术不够好?”
“不,很完美。”
秦老师示意罗飞坐下。
“但你忘了改变声音。你来医院看我时说的那句话,和李顺的声音一模一样。”
罗飞苦笑。
“原来如此。”
秦老师倒了两杯茶,推给罗飞一杯。
“我记得你高中时就立志当警察,现在果然实现了,还立了不少功。”
他啜了一口茶。
“我教书几十年,最得意的学生却要来抓我,真是讽刺。”
“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飞没有碰茶杯,直视秦老师的眼睛。
“为了报仇,值得搭上自己的一生吗?”
秦老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起身走到窗台边,拿起一个相框轻轻擦拭。
罗飞认出那是秦语彤高中毕业时的照片,笑容灿烂。
“你知道语彤死的那天,是她二十岁生日吗?”
秦老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
“她买了蛋糕,准备回家和父母一起庆祝。那个畜生开车撞上她时,她手里还提著蛋糕”
罗飞看到老人的手在颤抖。
“法庭上,那个顶包的人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秦老师继续道,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而真正的凶手,蒋家的少爷,就坐在旁听席上。”
罗飞记得这个案子,五年前轰动一时的交通肇事案,当时他刚调回江城,只听说是个富二代酒驾撞死了女大学生,被判了八年。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秦老师,您是说有人顶包?”
秦老师转过身,眼中带著罗飞从未见过的冷光。
“不是有人说,是確有其事。”
他走回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推到罗飞面前。
“看看这个。”
罗飞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
一个年轻男子站在法庭门口,西装革履,面带笑意,与新闻报导中的肇事者判若两人。
“这是.”
“蒋家真正的少爷,蒋明辉。”
秦老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而坐在被告席上的,不过是他家司机的儿子。”
罗飞感到一阵眩晕。
他想起自己经手过的无数案件,那些被金钱和权力扭曲的正义,那些无处申诉的冤屈。
但眼前这个案子不同,它牵扯到了他敬爱的老师。
“您是怎么发现的?”
秦老师重新坐下,双手交迭放在桌上。
“语彤死后第二年,我收到一个匿名寄来的u盘。”
他的目光变得遥远。
“里面是车祸路口的监控视频,清晰拍到了驾驶座上的人,就是蒋明辉。”
罗飞皱起眉。
“您没有报警?”
“当然报了。”
秦老师冷笑一声。
“我第二天就去了市局,把u盘交给了副局长杜长风。”
罗飞猛地抬头。
“杜局?”
“对,就是你现在的顶头上司。”
秦老师的表情讥讽。
“我等了三个月,没有任何消息。再去询问时,杜长风说从未收到过什么u盘,监控录像也'不小心'被格式化了。”
罗飞感到一阵噁心。杜长风在局里素有”笑面虎”之称,表面和蔼可亲,背地里却与不少商界人士过从甚密。
“您確定是杜局”
“我亲眼看著他收下的!”
秦老师突然提高了声音,隨即又疲惫地嘆了口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