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需要这句话,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任她再铁石心肠,也会被亲人的暖心话所温暖。
“姐,这段时间我研究了这几年海家的一切情况,收集了关于晨龙集团的一切情况,我知道去年那场价格大战,也知道山海集团为什么要改名为晨龙集团,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你和陆山民又到底有什么协议。但姐你知道我并不笨,我能感觉到风雨欲来风满楼”。
朱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挨个给子孙后辈们发,虽然钱不多,但每一个人都欢天喜地。
所有人端起杯子,“敬山民哥”!
所有人一饮而尽。
阮玉端起高脚杯,“这一杯敬山民哥,没有他,我们都还在街角旮沓要饭吃”。
海东青酒杯拿在半空,心里莫名一阵心痛,陆山民曾经劝过他,说海东来是个人,不是她的私有物品,要给他自由的空间,或许自己真的管得太严了。
书桌上放着个大碗,碗里装着一块大肥肉。
小妮子在一旁抹了抹眼泪,“阿姨,山民哥确实很蠢,您要是还在的话,一定能把他调教成泡妞高手,您一定会有很多孙子、孙女”。
楚天凌站在门口看院子里小孩子门嬉戏玩耍,庞胜德从进门开始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就紧紧盯着高昌,不曾离开片刻。高昌则是半闭着眼睛眼神,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纳兰文俊作为纳兰家如今辈分最高的人,但是在上次分家事件之后彻底受到了打击,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好,今天要不是大过年,压根儿就不想来。
“姐,这些年你辛苦了”。
陆山民也倒上一杯酒,与大黑头一样,把酒洒在燃烧着的冥币上,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卓君端起酒杯,“一家人齐齐整整,和和睦睦”。
“爷爷、黄爷爷、爸、妈,不肖子孙陆山民给您们拜年了。今年不能亲自到坟前拜年,明年我们一定一起回去祭拜。爷爷,对不起,之前我迷失了本心,做出了很多错事,孙儿知错了,您说的话我都记得,现在我更加明白您当初给我讲的道理,也有了很多属于自己的道理,您安心吧,孙儿长大了。”
盛天端起酒杯,“新年新气象,过了今天,明天大家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海东来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说完,“他了解我,准确的说是了解曾经的我。阮妹妹说得对,我什么都不是,我一个大男人,躺在姐姐安全的怀抱里,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还骂天骂地怨天尤人,从没想过姐姐有多么的不容易,从没想过我得到的一切是姐姐付出了多少而得来。”
陆山民皱了皱眉,“大黑头,大过年不要提死字,不吉利”。
一桌子人看着海东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他的大学同学。
她不需要海东来对她说这句话,因为扛起海家是她的责任,照顾好弟弟也是她的责任。她从未奢望过弟弟能理解她,也从未奢望过弟弟能感激她。
海东青手指微微抖了一下,转头看向海东来,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眼眸之中沉稳坚定,这种眼神,她从未在弟弟身上看到过。
再次满上酒,“这一杯敬飞哥、敬肖兵、敬小五,没有他们的鲜血,筑不起晨龙大厦”。
说着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该你了”。
烟如万箭齐发,照得黑夜犹如白昼,绚丽的光芒照在她身上,长发如瀑,身形如松,绝美的面庞冷若寒霜。
海东来再次给海东青倒上酒,“姐,我在米国的大学同学上个星期给我打了个电话,他现在在天京一家金融机构任高管”。
小妮子哦了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陆爷爷,黄爷爷,还有不知道还在不在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哎,就当你们都死了吧,还有那些天上默默保佑我的老祖宗,都来拿钱吧,好几十个亿随便,不够了托梦给我,我再烧给你们。拜托你们一定要好好保佑我们”。
庞志远旧伤未愈添了新伤,快百岁的老人,恢复能力大打折扣,脸上毫无血色。
“东来”?盛天不自觉打断了海东来的话。不仅是他,一桌子人都眉头微皱,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同学,即便有,背后若没有财阀支持,又哪里拿得出那么大的资金,即便筹到资金,有谁会放心把这么大的资金交给一个毫无从商经验,还一天到晚怨天尤人的愣头青。
院子里一箱箱整整齐齐排了上千个大型烟,以往要是纳兰文若在,决不允许这种种程度的铺张浪费,不过他不在了,纳兰子建就差没把整个县城的烟买完。
站在远处,天上的烟更加好看,烟像一朵朵朵在天空中陡然盛开又瞬间寂灭,无数的烟开了又灭,灭了又开,闪灭不停;烟又像天上的仙女洒下的瓣,飘飘零零,炫丽的色彩以天幕为画板,绘出炫目的画作。
“姐,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但是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吗,或许你可以,但万一你不在了呢,我怎么办,海家怎么办”。
纳兰子缨滑动着手机屏幕,无聊的翻看新闻。纳兰子冉半躺在沙发上,尽量保持着家主的风范,其实内心慌乱比谁都紧张。
说完起身站在一边,“小妮子,该你了”。
陆山民半蹲在地上点燃铁盆里的冥币,小妮子拿着一炷香在上面点燃,插在半边萝卜上。大黑头在酒杯里倒上一杯白酒,双手恭恭敬敬的举起,然后将酒洒在冥币上。
危机是最好的粘合剂,也是最好的兴奋剂,他们再次燃起当初创业时雄心壮志,敌人不死,热血不止。
大黑头咧嘴笑了笑,“没关系,他们会保佑我们的”。
唐飞的死,肖兵的死,没有让他们变得颓废,更让他们意识到今时今日来之不易。他们都来自于外地,都来自于社会最底层,五年之前都还在为温饱发愁,那时的梦想不过是想找份能填饱肚子的工作,没有人会想到能成为一家大集团公司的股东,没有人想到会成为以前他们需要仰望的老总。晨龙集团对于集团里某些人来说只是个工作的地方,可以随时再换,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纳兰子成和纳兰子良等人作为旁支,自然也保持沉默。
大黑头跪在桌子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爷爷、陆爷爷、陆叔叔、陆阿姨,九斤给你们拜年了,有酒有肉,您们安心吃。我们都很好,您们不用操心,只要我不死,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山民”。
海东来怔怔的盯着海东青的眼睛,虽然看到的只是海东青墨镜里影射出的自己的眼睛。
“姐,无论你把我保护得多好,因为我姓海,我是海家人,我逃不掉的。”
海东来能明显感觉到海东青身上的杀气,能明显看到姐姐脸上的怒气。
“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杀掉我那个同学,把一切可能威胁到我的因素全部斩断”。说着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杀了一个他,总会有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知道,既然他们已经盯上了我,就不会放过”。
海东来双手举起杯子,微微低下头,“姐,让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