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走到房门前,萧元彻的话音又在身后,幽幽地传来道:“无论是中领军,还是皇城和相府禁卫统领,皆不可私心过重,惊虎啊,你若是做不到这一点,再若私心作祟,我不介意换换人”
“那敢情好啊!”黄奎甲和吴率教异口同声道。
苏凌哈哈大笑道:“碗里有酒,桌上有肉,苏某又能做个见证人,捡日不如撞日,此刻两位就先结拜了如何?”
许惊虎蓦地停在原地,忽地转身,訇然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颤声道:“主公.惊虎知错了!”
“我主公教训的是!”许惊虎又是一抱拳,低头道。
林不浪走出门时,却见苏凌负手而立,苍穹已老,圆月高悬。
“大哥!!”
萧元彻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起来吧,你也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你自己也得有点分寸和城府,分清公私,不能混为一谈,惊虎啊,你明白么?”
两人呼唤一声,虎目有泪,
萧元彻叹了口气,又沉声道:“不就是那苏凌因为他带来的几个人,先打了夏元让的兵,又打了你的兵,你觉着折了你中领军的面子么,非要找补过来?简直是岂有此理!你自己的兵要是好好对待他苏凌的人,苏凌何苦打你的人?”
“倘若如何?”萧元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沉声问道。
碗中斟满烈酒,又挪了桌上一只烧鸡和猪脸,摆在桌前正中,当做拜祭天地的贡品。
却见黄奎甲和吴率教两个人正饮酒在兴头之上,别人都是用卮,这两人桌上却各自放了一只大陶碗,两人正勾肩搭背,一边饮酒,一边吃肉,不亦乐乎,连苏凌进来都未曾发觉。
忽地,萧元彻蓦然转身,灼灼地看着许惊虎道:“你记住了,我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苏凌,也适用于你许惊虎,适用于躲在你背后的夏元让,更适用于臣服在我脚下的每一个人你回去后,将我这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夏元让!!你晓得么?”
“兄弟!”
许惊虎点了点头,低声道:“惊虎明白了只是末将心中到底还是不平,那几个人当时丞相并未表明是否收纳,那苏凌便因为那几个人跟他有关系,就对城门卫和行辕卫大打出手,还当着主公的面,主公真的觉得苏凌做得一点都不过分么?”
说着,苏凌又朝黄奎甲走去。
萧元彻眼眉一立,声音中已然带了些许怒气道:“许惊虎啊许惊虎,平素你多在我身旁,我亦劝你多次,多读读书,你也总是答应,也见你总看些书籍,原以为你当有长进了,没曾想这书没读到脑子里,都被你吃了不成?”
萧元彻闻言,眼神微眯,似乎想着什么,并不说话。
趁无人注意,苏凌朝着林不浪点了点头,当先走出门去。
“夕阳如血,那是老去之前,最后的余威和倔强啊.可是,终究会沉入大地,再无亮光.命运,无可更改.”
苏凌淡淡一笑道:“也不算为难吧.此事咱们一会儿再讲。”
说完,他又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这是末将自己.”许惊虎刚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句话。
“公子.是有要紧的话跟不浪说么??”林不浪与苏凌并肩而立。
就在众人近前,黄奎甲和吴率教就地结拜为异姓兄弟。一论序齿,黄奎甲竟长了吴率教三年。
“是”许惊虎将头埋得更深了。
苏凌从房中出来之后,径直走到厢房,果见一桌酒席,黄奎甲陪着,吴率教、秦羽、林不浪。温芳华和周家三兄弟皆在座。
只是林不浪的心思全然不在酒席之上,一边勉强饮了几卮,一边不断地向门前张望。
“公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莫不是丞相不愿收留我和芳华?”林不浪低声问道。
苏凌一拳捶在黄奎甲的胸前,黄奎甲这才看到是苏凌,将酒碗顿在桌上,哈哈笑道:“苏小子,你哪里捡到这个宝贝,以后俺老黄吃酒,再也不愁找不到对手了,这吴老弟果真是海量啊!”
苏凌一笑道:“率教老哥跟奎甲老哥,无论脾气秉性,还是酒量都十分相像,倒不如两位哥哥就此结成兄弟,岂不痛快?”
萧元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道:“是元让让你来的吧.他毕竟是安东将军,又是我的族人,有些话他觉着自己讲出来不方便,便打发了你来?”
苏凌这才摆摆手道:“那倒没有,无论如何,萧元彻总得给我点面子不是。”
“那便好啊,这样不浪就能留下来帮助公子了,为何公子还是一脸的不快呢?”林不浪疑惑的问道。
“唉萧元彻虽然答应留下你们,只是只许你了一个长史府兵曹的微末官职.不浪啊,我对不住你啊实在是委屈你了.”苏凌说完,一脸的愧疚无奈神色。
却见林不浪先是一愣,随即淡淡笑了起来,朝着苏凌拱手一拜道:“公子.不浪一点都不觉着委屈,兵曹什么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