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罩子，仿佛都能听到它们欢快的咩咩声。

画册应该被翻看过很多遍，封面上的颜色有许多都脱落了，但整本书还被保存的非常完整、干净。

“人儿，要来一只吗？”郑清二话不说，拆掉了盒子的包装。

“对，羊儿……喜欢吗？外面有很多这种东西，出去以后我买给你。”

郑清犹豫了一下，从灰布袋摸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盒子，盒子上有‘双唐记’的标志，盒子里是几只形象逼真的制小羊，盘曲的透明羊角、黑芝麻嵌出的闪亮眼睛，在绿色的草地上跑来跑去，啃着那些毛茸茸的‘青草’。

“真的吗？！”小女巫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继而用力拍了拍大腿：“原来咱俩肚子差不多呀……别看你个子高，也就比我多吃一道菜的样子！”

鸡腿、鸡胸、鸡翅根等肉多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只剩下鸡头的形象最完整，但也没了鸡冠子。

“不要紧，我已经在这里呆习惯了。”小女孩儿的声音有些惆怅：“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做。”

“妈妈说，多吃青菜对身体有好处。”小女巫把那装了一根青菜的盘子推到郑清面前，叹口气：“你可以把菜插进米饭里，这样吃到最后一口米饭的时候，还有菜吃……而且那些米饭混合酱油后味道也不错。”

“可以了，可以了。”郑清制止朱思继续翻下去的打算，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胃口小，这么多东西，已经能吃很撑了。”

她偷觑了男巫一眼，以为他没有察觉，然后飞快的掐着手诀，唤出了那不完整的鸡头虚影。装在一个小碟子里，推到男巫面前。

“你可以出去玩几天再回来找呀？”

“喜欢就送给你。”年轻公费生一把将盒子塞进小女巫的怀里。

“什么事情？”

“这是什么？”小女巫在看到盒的一瞬间，眼神就被那些散发着甜味儿的小羊们黏住了，甚至忘了继续清点那些宝贵的迷榖木叶子。

“你呢？吃什么？”他笑眯眯的问道。

男巫忍不住笑了笑：

“我要找爸爸妈妈……他们就藏在这里，但我找了好久还没找到。”

半晌，才重新低下头。

小女巫犹豫半晌，终于把一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碰了碰那只惨叫着的小羊——它的四条腿蹬的愈发起劲儿了。

郑清觉得，与林果比起来，朱思应该更适合得到这样的礼物。

郑清眼角的余光瞥见第三页的一些破碎的画面，似乎是由许多不同的图画拼接处的一页？他不太确定。

小女巫翻开画册第二页，上面是一只烧鸡。

看得出，以前的画册上应该有满满当当一堆青菜的，但现在那些地方都只剩一片空白。小女巫的手指在那几根青菜间徘徊了许久，最终选择了最肥硕的一根，然后掐着手诀把它召唤了出来。

她非常用力的抿着嘴唇，把手背到身后。

原本啃食草地的小羊们仿佛感到了天穹破裂、世界末日，纷纷惨叫着，四散逃跑。甜滋滋的气息随着羊群的剧烈运动扩散开来。

小女巫双手在画册上掐了个手诀，一碗白、冒着热气的米饭虚影慢慢浮现在半空中。她小心翼翼的捧着青瓷的小碗，端给郑清。

郑清怔怔的看着她，没有出声。

“主食只有米饭了，”她语气有些遗憾，颇有种对不起客人的感觉：“你将就一点吧……真不好意思。”

“一起吃吧，东西太多，会浪费的。”

“可以吗？”

“必须的，主随客便嘛。”

“好……好吧。其实我也觉得有点浪费，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