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们互相对视一眼，稍稍退却了半步。

老鱼人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蒋玉板着脸，站在郑清身边，用手捂住了波塞冬的眼睛，不让它乱瞄。这让小狐狸有些烦躁，爪子与尾巴胡乱扑腾着。但女巫坚持捂着它的眼睛。

郑清来不及对博士的勇敢与两位女巫的反应做出评价。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落进石盘后，盘子里立刻冒出一股股浓重的青白色烟气，原本已经适应帐子里空气的年轻巫师们纷纷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神圣的龙皮斗篷！”老祭司慢慢走到石台旁，手抚那条斗篷，咏叹道：“神之密的守护者！阻挡亵渎的目光！等待圣洁的到来！”

老鱼人丢下骨杖，推开搀扶它的小鱼人，费力的跪下，在石台前叩了几个头。

巨大的头骨彻底吞没了萧笑的上半身，他整个人滑稽的只剩下两条腿。

说是石台，实际上是一张石制扶手椅——石头呈青灰色、石头表面粗糙，边缘隐约还可以看到黄绿色的苔藓与水蚀斑纹，郑清非常怀疑这张椅子是这些流浪鱼人来到圩市后临时搭建的。

老鱼人微微点头，将挂着龙皮斗篷的骨杖立在条案一侧，然后走上前，吃力的捧起椅子上的章鱼头骨，看向萧笑：

一个碗里盛着颜色鲜艳的鱼籽儿，软软的一团，用海苔包着，还冒着热气。

“亚格涅格的精华。”鱼人祭祀回答。

老鱼人转身看向几位年轻巫师，提醒道：“窥伺者可以不是亚格涅格的信徒，但必须赤脚，赤膝，赤手，以示虔诚。”

唱完，它挥舞着骨杖，挑起龙皮斗篷，露出下方的石台。

郑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打死我也不会尝试这种占卜。”科尔玛附在郑清耳边，小声说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种占卜方法被主流巫师摒弃了……话说回来，你的猎手真勇敢！”

“亚格涅格！我们的神！”小鱼人们齐刷刷唱了一声。

因为看它的重量，这些鱼人不可能扛着它四处流浪。

萧笑收起手中的笔记本，费力的爬上略高的椅子。当他坐进去后，整个人像是陷进了深坑，郑清可以看到他努力用脚尖点地，却够不到。这让公费生暗自发笑。

萧笑则毫不犹豫向前走了一步，打算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椅子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章鱼头骨，上半部分是人头骨，下半部分则匍匐着八根章鱼的触手。斗篷被掀开后，那些原本‘沉睡’的触手纷纷‘苏醒’过来，在石台上有气无力的蠕动着。

它用深沉的咏叹调赞了一声，然后声音恢复正常，向客人们介绍道：“当我们流浪时，祂庇佑我们不被妖魔追杀，不被巫师烦扰，不被蛟龙戏弄……但我们停下脚步，祂披着龙皮斗篷，坐在神龛之中小憩。”

因为在萧笑将那两份‘祭品’吃下去之后，老鱼人便以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敏捷速度，将手中的章鱼头骨扣在了博士的脑袋上。

“亚格涅格！亚格涅格！”1

小鱼人们清脆而空灵的声音回荡在鱼皮帐篷内，营造出一种圣洁的气氛。在这种气氛下，即便大大咧咧如科尔玛学姐，也露出一丝严肃的表情。

萧笑用两根指头掂起那团鱼子，嗅了嗅，然后仰着脖子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又端起那碗‘牛奶’，嗅了半天，脸上充满了恍然与厌恶的表情。

“这是什么？”萧笑看着老祭司，确认道。

旋即，章鱼头骨的八条触手像是触电般剧烈抖动起来，绷直，然后瘫软，然后再抖。整个过程持续时间不长，直到章鱼头骨黑洞洞的嘴巴处传来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啊……”

ps，1章首的赞美诗是魔改圣经。侵删_(:3」∠)_。圣经里没有亚格涅格这位神。

ps，占卜是个很复杂的事情……所以……不要觉得古怪_(:3」∠)_。这是个形而上的真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