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感觉自己每一口呼吸，都像鲸鱼一样在喷水。

岸上的巫师们喜欢用鲸油、鲛油、蛟油这类珍贵的海族油膏作为燃料，水下的神奇生命们则针锋相对，用猪油、猴油、巨人油这类同样珍贵的油膏做燃料。

每个人的脸上都像蒙着一层细细的黑纱，无端增加了几分神秘的感觉。

这些可怕的说辞终于让波塞冬稍微安分了一点。

小狐狸玩的兴高采烈，章鱼先生却很恼火——它脑袋发出的光已经从乳白色变成了鲜红色，仿佛一汪流淌的岩浆。

郑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砍价’的客人，忍不住睁大眼睛。

岩浆的红光照亮最近的一家店铺，石头门楣上挂着一块新鲜的绿毛龟甲，细长的绿色绒毛在湿润的空气中缓缓起伏，像是还活着。

干瘪的老巫师眼珠子转了转，咕哝道：“那如果我买一百尺以上，能不能饶我十颗鲛珠？”

年轻公费生抱歉的干笑两下，嗖的一声把脑袋缩了回去。

一个矮小的干瘪老巫师跳着脚在一位身材窈窕的鲛人前大叫：“……简直是抢劫！一尺鲛绡去年才三豆五角，今年怎么会变成五豆？”

见有客人露头，那头鱼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将手中秤砣一丢，嘶嘶叫道：“需要来点龟甲吗？占卜、入药、刻阵，各种品类齐全，按个计价，童叟无欺！最便宜的一个铜子儿一个！”

郑清探着脑袋进去看了一眼，这是一家专司卖龟壳的店铺。

鲛人抬手指了指铺子上挂着的一块黑板。

当然，更有可能让它安静下来的，是它爪子里那只小小的八爪章鱼。

与回字集、四季坊或者贝塔镇的步行街不同，泉客来的圩市位于水下，这导致它有两个非常鲜明的特点——水汽重、光线暗。

至于光线暗，圩市举办者用大量魔法光取代自然光，很好的弥补了这个缺陷。

“这里不可能永远这么安静，对吗？”他嘴唇微动，用蚊讷般的声音询问自己的两位同伴——然后他看见两个生意人正用‘袖手捏指头’的远古方式做交易。

同样与喧闹嘈杂的地面坊市不同，水下的圩市更像是传说中的鬼市，安静的让人心底发毛。郑清感觉他们每一步，都像往淤泥更深处走去一样，水汽与沉默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鲛人们只是不经常与巫师打交道，并不代表她们笨。

“不能！”那位卖鲛绡的店主终于开口，语气坚定的拒绝道：“亏本！”

她的声音很清澈，有一种小鸟般婉转的动听。

“九颗？”

“八颗……七颗总行吧？！去年我买的时候你们还饶了我五颗呢，今年这么贵，多给两个也没关系啊！”

ps，今天系统好像正常了……前几天的本章说、帖子都被屏蔽了_(:3」∠)_不知以后能不能放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