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先生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挥了挥。一股灰色的气浪蓦然出现，向前滚动着，淹没一切。所有的玻璃罐子、浑浊的液体、赤裸的大脑、纵横交错的管子，在这股灰色的气浪面前都化作了湮粉。

“……这些大脑，就是白骨与冤魂之下的‘反抗’，是这座世界为自己遗留的火种，是盖亚绝望的挣扎，是反抗者们最后的决心。”

“正义与勇气固然重要，但所有的正义都是有屁股的，所有的勇气都要付出代价。不负责任的勇气是鲁莽、是轻率，会带来毁灭；没有立场的正义，是愚蠢与无知的孽子。”

唯独没有共同点。

“你觉得我们的做法邪恶吗？”

郑清翻着笔记本，从这些话中提取着关键词。

‘……今天开始，我会带你四处走走，四处看看，让你重新认识这个世界，重新审视自己的本质。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第一节课的内容，生而为人，何以为人（仁）。’

整个世界为之一净。

——君子。

“透过现象，看两件事的本质。”先生提醒道。

郑清捻着手中羽毛笔细长的笔杆，盯着翠绿色的羽毛在指尖转来转去，像个小风车，脑子里一片混沌，努力从水中提取一点油。

“那些‘强者’原本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美食、华服、权力、金钱、力量等等。但他们被这座世界束缚住了。”

“偏了。”先生板着脸否定道：“但方向是对的……想想我们的出发点。”

毫不在意？

“他们将这座世界残余的力量集中起来，剥夺强者的自由，把他们送入阵法之中，抽取他们精神与心灵最深处的力量，打造了这片名为‘思想’的屏障。”

“还偏。”先生摇摇头：“从自身出发，回忆一下上课前我说过的话。”

一个是旧世界的戏法师，向大巫师祈求力量；一个是新世界的反抗种子，在恢弘的力量下化作飞灰。

郑清隐约摸到了一点头绪。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男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回答。

就像望月的潮水漫上滩涂，卷走一切肮脏。

“当然，这些生机都是表象。”先生点点头，肯定了男生的质疑：

“就像我们之前经历的三重世界……表面上看，这个世界充满了生机。但这股生机是建立在无数白骨与冤魂之上的。如果不彻底清除白骨与冤魂之下的‘反抗’，当这股生机长大之后，就是巫师世界受到反噬之时。”

这两件事能有什么共同点？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啊！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从这两个案例中，你提取到的共同点是什么？”

郑清眼前豁然开朗。

“仁者不忧。”年轻巫师轻声回答道。

先生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ps，想在深刻与浅显之间找平衡点，实在是太难了_(:3」∠)_然后我突然想起来，我写的是网络小说啊，要深刻有毛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