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鲜血顺着爪尖缓缓下淌，尼古拉斯青筋暴起的手臂却稳若磐石。

“自由的地方，我找不到自由。”

男巫闭了眼，用力晃了晃脑袋，几秒钟前丧失的听觉、触觉等再次被他的灵魂找了回来，与之一起回归的，还有那些影影绰绰的低声咒骂：

尼古拉斯的脑海中猛然多了几分明悟：哦，那是吃人与被吃后残留的味道，那是被食者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呐喊，那是绝望挣扎却看不到希望后的归宿。

“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给我残酷的答案。”

“都没办法完整变身，真是让人感到悲哀啊。”另一个矮个子也撇撇嘴。

他惨然咆哮着，反手挥起利爪，狠狠的扎进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恶狠狠的拔了出来，斜斜的指向半空。

是腥臭，也是血腥。

“介尔昭明。”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留着这些东西！”

尼古拉斯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但他的眼神中却渐渐浮现出一股灿烂的色彩：

他还有放弃的权利。

一只狂化后的狼人才能拥有的利爪。

“吾以此血荐此咒！”

尼古拉斯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两张逐渐扭曲、变形的面孔。他的心脏疯狂跳跃着，他的眼底却愈发平静。

鲜红的血液迸射而出，重重打在面前两头吸血鬼的脸上。一道闪电滑过，将那两张惨白的脸映的愈发惨白。

他也可以选择那样的归宿。

“牂羊坟首，三星在罶！”

“维天有汉，监亦有光，吾作吾祝，靡届靡究！”

脑海中，那成百上千人疯狂的呐喊已经消逝，但他们的余音却未断绝，仍旧在他的耳边回响着，齐声吟唱着：

天空的乌云越来越厚重，广场上寒风骤起，滚滚的雷声在闪电后面姗姗来迟，打破这片死寂，也震颤着所有人的心房。

“我只保留了一点点尊严。”

“上天赐给我利牙与尖爪。”

狼人的爪尖微微颤抖着，迸射出一道道跳跃着的电光。

“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

他的低声咆哮也像磐石一样坚硬，像寒风一样刺骨：

“旻天疾威，敷于下土。”

——那是他期待已久的平静。

“呼……呼……”

“执吾鸾刀，取吾血膋！”

“一而再，再而三。”

“所以说，小狗就是小狗，主人一扯绳子，他就夹起了尾巴。”

“公正所在，没有公正。”

“但是却从没有获得相同的尊重。”

惨厉的声音在雷声中咆哮着，诅咒着。一股深红色的血液随着他的咒语持续从他的胸腔中喷出。

“介尔景福。”另外几位黑袍巫师也在旁边施加辅咒，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两个吓坏的吸血鬼身旁，也出现了几位穿着血色袍子的巫师。

这是学校戒律部的戒律使，一贯只在教授们眼前出现。

ps，我感觉，肯定有人喷我……说尼古拉斯把爪子对准自己的行为太懦弱，诸如此类_(:3」∠)……求轻喷orz。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