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法书?
年轻巫师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在这种场合问出口。卷里没有字。
这三句话,似乎单纯是针对今天第一大学发生的骚乱而定的规矩,但郑清细细咂摸,总觉得其中大有深意。
先生提笔,刺破指尖,在那张附页上留下三行鲜红的小字。
入手温润,不像纸质,也不像布帛,反而带着几分皮子的滑腻,托着它的时候,郑清隐约还有一种皮子下毛细血管微微颤抖的感觉,却不知是不是错觉。
——擅闯布吉岛者,拘禁。
整个大厅里,没有被它影响的,大概只有三个半——先生,郑清以及黄狸,剩下半个是已经失去自我的蒙特利亚,即便如此,他的身形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呆板的面孔上露出一丝迟疑的挣扎。“这是什么?”
熊猫头顶仍然是一头熊猫。
几乎同一时间,泡泡小姐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闪无形的大门,门上点缀了几颗绽放亿万光辉的球体,那些球体晃晃悠悠着,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
——伤在校师生者,抵罪。
先生的声音再次在礼堂中响起:“但我们知道,区别人与野兽的,不是自然的天性,而是我们心底的规矩。我是愿意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的;但我也同样相信,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不戒之,就容易偏离初衷。
但先生却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
妖祖头顶浮现一条血色长河,从虚空中来,往虚空中去,汩汩声不绝于耳;拉莱耶则是一片浩瀚的大海,只不过与其他几位有如实质的异象相比,他的那片大海显的虚幻且不稳定。
郑清愣了一下,依命而行,把法书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将那块皮子放了上去。原本他以为只是简单的夹进去就可以了,但当那块皮子落在法书上后,边缘立刻如融化的蜡烛般,化作粘稠的液体,缓缓渗进法书书籍里。
只有一副矩尺与圆规的简笔画图像。
但就在他展开的一瞬间。
黄狸罕见的维持着体面——在郑清印象中,这是第一次——因为它个子较矮,所以郑清连忙上前一步,接过那书卷,转呈给了先生。
先生没有接书卷,而是径直向男生吩咐:“展开。”
——擅乱第一大学者,死。
世界上的生命千千万万,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做出的选择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我们头顶混沌且变幻莫测的时空与命运长河。我知道,对这座大厅里的很多人来说,时空与命运的束缚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甚至有些人可以做到既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那里,可以停留在概念的边缘,当一个不确定的存在……所以我留下这几条规矩,希望给大家一点确定性。”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利维坦一眼,声音显得很温和:“——现在,把你的名字写在上面。”
清秀少年恭敬答应着。
眼底却闪过一丝忧郁。
吃笋子的时候,没想过我,怎么到签这种东西的时候,反而我要第一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