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而与此同时，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悄无声息地以阿瓦隆要塞为中心蔓延而出，让所有神志尚存的生命体为之一寒。

加雯如此感叹了一句，随即忽然咧嘴一笑：“但祂毕竟是谎言之神，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就算是这种事也有可能是骗人的吧？”

紧接着，梅林面前那座【试做型异化辐射塔mii】终于成功开始运转，以十三枚作为内核的【浸罪结晶】作为媒介，展开了一个‘场’。

嘴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名为墨的男人双眸低垂，平静地注视着校场上那上万即将溃散的生魂，无声地说道：“将得到嘉奖。”

“你今天没吃药？”

而这些人的身边，则是她唯一可以肆无忌惮流露出那份‘无’，也无需回应任何关心与善意的地方。

城墙上的加雯转头看向季晓岛，轻笑道：“你似乎有些好奇。”

在同时做出行动的三人中，梅林和亚瑟干的都是实事儿，似乎只有加雯在做无用功，毕竟刚刚重建角色没多久的她太弱了，在自身实力都没能重回高阶的情况下，想要如此大范围地影响下面那些训练有素、意志坚定的部队，含蓄点说是扯淡，直白点的话……

“看来是这样的。”

这并不是一个恰当的例子，因为她依然有着包括但不限于亲情、友情之类的羁绊，冷漠的外壳下也存在着一方温暖与柔软，但那就像是一个二维图案的正面般，只是一半而已，而在另一边的背面，则是无限接近于透明的——无。

……

“死吧。”

季晓岛走到加雯旁边，转头瞥了眼正抱着邪典念念有词的后者，皱眉道：“实在想找点事做的话，你还不如去楼下食堂帮忙做大锅饭。”

“愿为殿下效死！”

“愿为殿下效死！”

加雯嘴角微扬，愉快地说道：“尽管下面那个人确实是弑神星中唯二的王，但他依然知道如果是生前的自己，在此时此刻会说出些什么，而那些话……并不是现在的他会说的。”

季晓岛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指的是梦境教国中那些人的话，比起那位谎言之神伊札纳尔的信徒，他们的数量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我并没有兴致提问。”

除此之外，两人还是这个阵营中唯二的两位女性核心成员，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生疏也不容易。

“哦，那是为什么？”

“……”

“我听见了诸位的声音，但在向你致意前，我需要稍微说几件事，这有助于让我坦然接受这份忠诚。”

加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随即便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尽管在威廉陛下亲自解密前就连我也未能触及到【藏锋】兵团的存在，但在那之后，我曾经让阿晴……呵，就是阴天她带人简单地进行过一番调查，从结果上来看，这些人都是毋庸置疑的死士，所以就算基数达到了五位数之多，也没有哪怕一人对亚瑟·伯何的命令产生任何质疑与犹豫。”

“忠诚……”

加雯很满意对方的反应，轻声道：“据我所知，威廉为这些人倾注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源，而他们早已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回报，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人唯一的信念就是回报这份恩情，而这份恩情有无比明确，即——效忠亚瑟·伯何。”

“如果我决意向罪恶的深渊献出忠诚，愿以手中之剑斩尽一切秩序与善良，你们是否愿意继续追随我？”

“如果我即将摒弃正义和公理，踏上一条与其背道而驰、同为毁灭与深渊的绝路，你们是否依然愿意继续追随我？”

“没错，刚刚那个命令并非出自我们的【白王】亚瑟，而是那些人真正效忠的对象，沙文帝国的皇储——亚瑟·伯何。”

“愿为殿下效死！”

令人厌恶，但不讨厌。

“愿为殿下效死！”

其始作俑者并非梅林面前那座长约三米，被拘束立场强行束缚成一座矮塔的上百个黑色正方体，而是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位于要塞中央区域的半空中，冷眼下瞰的身影，即亚瑟口中那‘罪恶的深渊’。

“如果我辜负你们的期望，自甘堕落地摘下头顶的冠冕，放弃尊严与荣耀，你们是否愿意继续追随我？”

“要不要猜猜看，那些所谓的恩情中，有多少是那位慈爱的父亲、贤明的君主自导自演出来的呢？”

季晓岛微微颔首，然后便不再说话，任由加雯继续念诵那些恐怕连她自己……不，应该是她绝对不会相信的祷词了。

季晓岛再次转头看向城下的大片尸体，喃喃道：“恩情是指……”

“不不不，他并没有违背任何人，无论是老板还是他‘现在’的本心。”

下个刹那，就在亚瑟话音落下的瞬间，整整一万六千名【藏锋】战团的战士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抽出武器给予了自己致命的一击。

季晓岛微微颔首，随即便在加雯那笑意盎然的下一句话出口后身形一震——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刻度。

轰——

“如果我无法给予你们任何承诺，无法给你们任何未来，无法做出任何冠冕堂皇的保证，你们是否愿意继续追随我？”

因为身着战甲的关系，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用武器划过脖颈，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过如果把我那位老板的世界比作一片汪洋，这种程度的黑暗，总觉得就连里面的一朵水都比不了呀。”

“……”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跟什么人打交道吗？”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