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素未谋面的老朋友
二十分钟后
游戏时间pm22:47
学园都市，外环区，香榭大街9号
墨檀缓步走出了卧室，径直走到他上次在学园都市停驻时特意置办的吧台前，沉默地给自己调了杯味道很冲但度数几乎为零的玩意儿，一口饮尽。
“先生！”
坐在壁炉前的科尔顿时站起身来，面色苍白地看向墨檀：“莉兹小姐她……”
“她没事，虽然跟你一样出了点小……呵，出了点大问题，但我已经安抚过了，问题不大。”
墨檀不等科尔说完便抬手打断了他，然后从行囊中取出了一瓶汽水丢给科尔：“喝点东西冷静一下，顺便整理一下思绪，看看能不能自己从‘误区’中走出来，别说话，别打扰我。”
虽然嘴角带着弧度，行为也称得上是‘关切’，但无论是声音还是情感都十分冰冷，那双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难以捉摸的眸子溢满了阴郁。
下意识地接住了被抛向自己的汽水，从未见过自家先生这般模样的科尔·舒伦无声地点了点头，安静地拔开了木塞，遵从着后者的命令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手中的饮料，一边努力想要从自己刚刚渡过的一天中找到违和感。
比如说……
思考——
焦躁——
一直到墨檀返回香榭街9号之前，事情似乎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或者说是正在以完美到近乎于枯燥的形式发展着。
所以，自己肯定遗漏了什么、忽视了什么。
科尔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虽然我依然意识不到自己被人做了什么，但您应该是对的，先生。”
而且还是连自己应该做什么，被寄予了何种期望都不知道的棋子。
一个并不会被纳入考量的意外。
那个人完美地掩护住了自己的身份，在不久前那场还算尽兴的聚餐中谈笑风生，帮助墨檀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呵，虽然对你来说确实是第一次。”
他知道墨檀的计划，他完美地做出了呼应，他一丝不苟地完成了任务，功成身退。
既然让自己来做，那么就说明自己有可能完成任务。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科尔面前，猛地按住后者的脑袋，死死地盯着后者那双充满着茫然与困惑的双眸，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我知道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在我的认知中其实并不是第一次。”
在等待的过程中，莉兹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简单打过招呼之后便回到了她的卧室，从那些堆放在大厅桌子上的商品来看，应该是收获颇丰。
这是一场危机……
假设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呢？
【那么，这份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
科尔当即就是一愣：“啊……”
老子玩脱了。
这是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闹剧。
但是墨檀之前身为‘黑梵’时，所见到的那个‘默’却又货真价实地存在着。
出现问题，犯下错误，其实并不可怕。
再加上人际关系的处理，说话风格的演习，异世界知识的消化等相关事宜，科尔这段时间的生活节奏可以说是非常充实紧凑。
印象中，上一个将所有筹码押上赌桌，试图将一起毕功于一役，盲目信任着自己的人名叫双叶，那是一个无论是手段、心计、谋略都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好对手。
局面失控了。
但是……先生是不会错的。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帮先生减轻负担……】
起床之后没过太久，已经完成了九成变装的自己就收到先生派人送来的【百态】，做好了最初的准备工作。
“先生？”
这就是科尔·舒伦今天的全部经历。
一场足以在‘墨檀’这个人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位列前茅的危机……
科尔一脸茫然。
一件原本并不会发生的事。
怎么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被自己训练了很久，将要在今天扮演‘默’的年轻人，根本就没有去过那次聚餐……
但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他如此对自己打气。
他只是在这里呆着，毫无自觉地等待着时间流逝，直到墨檀心血来潮地跑到这里。
一定会有破绽，一定会有疏漏，一定会有线索。
思考——
今天，是考试日。
“没办法提前完成这些，是因为冒牌货中的冒牌货并不知道今晚具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必须在那场聚会结束后再折返一趟，才能保证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顿饭的你不在我面前露出破绽。”
墨檀笑了笑，随即声音骤然转冷：“这份隐瞒，绝对不可能是没有意义的，换而言之，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是因为对方知道如果被我发现了端倪，就一定会产生对他不利，或者会影响到原本计划的情况……让我想想……不，其实连想都不用想。”
【究竟是什么？】
他很聪明，虽然经常被先生说死脑筋和大局观远不如小艾这种话，这科尔·舒伦姑且还算是个聪明人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说实话，就算是此时此刻这个接受能力几乎彪悍到没有边界，思维远比寻常精神病人广太多的他，都觉得有些发懵了。
而另一边，倚在吧台旁的墨檀，面色却愈发阴沉了起来。
用先生的话说，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误区’，而这段时间一直在一起生活的莉洁特·血翼也遭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予以肯定，科尔等待着‘考验’的来临。
“是我。”
蛮横地熄灭自己眼中那无机质的混乱之火，墨檀宛若冰冷的机械般，将盘踞在自己身边那团名为未知的迷雾纳入思绪，不带丝毫情感地对其进行解析。
完全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为止还沉浸在思绪中的科尔愣了一下，猛地转头看向脸上挂回了那抹从容与淡然的墨檀。
违和感一点都感觉不到。
事情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