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是没办法的事！
谁都没办法，神都没办法改变的事！
意难平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小混蛋！
“谁知道呢，虽然我身体还算硬朗，不过也就这几十年的事吧。”
在刨根问底的夏莲面前，提菲罗露出了欠揍的微笑：“简单来说就是我变强了，所以才能够轻轻松松驱散掉你的圣言，所以才能让自己出现一点微不足道的变化。”
下一秒，随手掐灭了夏莲手中那团能够直接炸飞整座小裁判所的提菲罗皱了皱眉，歪头道：“你说啥呢？”
“嗯，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可是天才啊，随随便便努力一下就能抵大多数人半辈子那种。”
夏莲微微颔首。
夏莲将手中的十字架重重顿在地上，难得正确地发挥了它的效果（法杖而非战锤），在瞬间构建了一层刚好笼罩了小裁判所整个地下三层的结界之余，还在同一时间默发了整整六道传说阶圣言——裁决、审判、封禁、镇压、涤荡以及神愤！
然后二话不说就将它们轰响了满脸错愕的路加·提菲罗。
一阶晨曦、二阶朝霞、三阶昏红……
但如果是自己完全构建完毕的圣言术，这些年来实力也有着十足长进的夏莲很有信心，能够把面前这个垂垂老矣、各方面都在走下坡路的小畜生给暴力镇压住！
“或许你可以再说得具体点。”
夏莲猛地转身，抬头看向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的提菲罗：“我说的是再……”
用笑容掩盖难堪的表情，还是老娘教你的！
“给我躺平了挨揍！把事情说清楚！”
一听这话，夏莲顿时把脑海中刚刚浮现的疑惑，即‘这小畜生究竟做了什么’给抛到了脑后，怒道：“你还嘴硬！你收到那封信后过了半年就消失不见了！不是去找玛格丽特还能是去干什么！？”
“嗯，走了。”
知道自己肯定忽悠不过去的提菲罗抽了抽嘴角，干声道：“就是……呃，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嘛，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很蹩脚的幻术，你要是想再看看的话，我给你整个十二岁版本的？”
夏莲用冰冷的视线注视着提菲罗，寒声道：“而且我已经说过了，别拿老娘当瞎子和傻子，你以为我是谁？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什么是幻术？”
提菲罗微微一笑，转瞬间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夏莲转过身去，不再看那个满脸堆笑的小混蛋，冷声道：“你走吧。”
不知何时悄然滑落的兜帽，是一头柔顺炫目的金色长发，原本稍显佝偻的身体挺拔而笔直，唯有那双饱经风霜却依然明亮深邃的金色双眸一如往昔——
自己也不能，至少，同样算不上是圣人的自己，做不到……
“提菲罗……”
夏莲见面前这家伙罕见地严肃了起来，终于稍微相信了那么一点点，但还是表情狐疑地问道：“那你刚才的变化怎么解释？”
“还装！你收到那封信的隔天早上我就偷偷拆开来看过了！里面写的什么老娘知道得一清二楚，呵，小畜生你还真有一套啊，玛格丽特那个小鬼字里行间都快明示能够为你小子叛教了。”
“十几年前被我打碎了，那天晚上喝的有点多。”
提菲罗抽了抽嘴角，翻了个偌大的白眼：“我是准备了整整两年半才出走的，跟那封信有什么关系，要是我真的从计划到实行只用了半年，安布罗那边能交接的那么顺利？咱可是换了个教皇啊，你当是换了个厨子呢？”
“走之前去把你那盏魂光灯放回千光穹顶吧，我和安布罗还有得活，等什么时候你在哪片荒郊野岭彻底咽了气，好歹补场葬礼。”
夏莲背对着提菲罗，宛若轰苍蝇般轻轻挥了挥手。
尽管刚刚那团纯粹的曙光之力被轻松破解掉了，但夏莲并不觉得在与曙光之力亲和程度方面本就比自己强的提菲罗能做到这种事有什么奇怪。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真的以为你当年那个不着调的鬼样子很受欢迎吗？！”
因为阔别数十年而有些陌生，却又因为从未忘怀而熟悉到无以复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平静而冷漠。
又是一阵绝对算不上漫长，却让人感觉过了良久的沉默。
那是一个荒谬而古怪的圈，没有任何人能把他从里面拉出来。
“那，我走了。”
他明明可以成为曙光教派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却偏偏要做一个最有争议的教皇。
提菲罗耸了耸肩，风轻云淡地随口回答道。
十六阶无言、十七阶无想、十八阶无念……
“唔……”
提菲罗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虽然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提菲罗拉了拉兜帽，轻笑着说了一句后便迈上了台阶。
“咳，所以你明白了吗？”
提菲罗笑了笑，并没有停下脚步：“葬礼的话，择日不如撞日，要不这两天你们就抽空给我办了吧，就当我走出这扇门后就已经死了。”
诚然，夏莲很清楚自己的天赋并不如提菲罗强，但在同为传说阶强者的情况下，一个年仅三百多岁的长生种，在各方面都要绝对凌驾于这个肉体每分每秒都在变得更虚弱，精神也早已开始持续衰竭，巅峰期只有短短几十年的普通人类。
下一瞬，年轻的提菲罗便瞬间消失不见，夏莲面前依然是那个须发皆白，留着山羊胡子的老牧师。
夏莲在盛怒中将手中那团极不稳定的曙光之力按向提菲罗胸口，大叫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白——痴！！”
然后那些流光溢彩就没了，摇摇欲坠的身影还是老样子。
“哦。”
提菲罗这次却并没有在对方的威势下屈服，只是摇着头淡淡地说道：“当不得真的。”
要是他真想走的话，夏莲之前那一记本垒打根本就是个笑话。
终究还是没有说‘再见’，路加·提菲罗就这样宛若从未来过般离开了。
而在终于捕捉不到对方的哪怕一点点气息与痕迹后，独自伫立在冰冷牢狱间的精灵圣女才蜷缩着蹲了下去，将埋在了自己的双手间，低声喃喃着——
“别走啊……”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