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你怎么了？”

“没什么，”片刻后一边传来赵光含混的声音，“我没事。”

“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西戎草原大的可怕，每个地方还都长一样，中原人进入草原就没有晕头转向不迷路的。可逃亡过程中赵光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到方向，比指南车都灵。

察觉到姬安歌手掌的冰冷，赵光反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也算不上暖和，却让人安心。

“原来如此，”姬安歌点头，“赵光，你懂得真多。”

……

姬安歌听得入神，看来淳于夜的确是很喜欢往中原那边跑。

如果不是有赵光，姬安歌根本无法想象茫茫大漠，她要一个人如何走到丁零。

可到了西戎之后，赵光像是变了个人，变成了一个万事通。

伴随着尖利的哨声，一匹瘦马哒哒从远处的沙丘外跑来。

长城内六国对西戎内部的情况大多一知半解，将永夜长城外当作另一个世界，中原人大多不了解也不屑于去了解西戎内部的情况。

被夸的赵光却没那么高兴，神情莫名有些尴尬，“过奖了，我也不过是从我二哥那听来的。”

在这么寒冷又外敌环伺的情况下？怕不是伤势加重昏迷了吧？

姬安歌心中一颤，随着越来越靠近丁零，赵光会间歇性地出现这种短暂失去意识的情况，醒来时每次都说自己睡着了。

这段时间朝夕相处，姬安歌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情绪波动。

可就躺在不远处的赵光却一直没动静。

他的笑容还像过去那般有点傻气，但因为太久没有收拾，满脸胡子长的如同野人一般，让少年本来温和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然而听到这句话，赵光握着姬安歌的手一僵，瞳孔剧烈收缩。

但不知道赵光怎么做的，这头一开始像疯了一样的野马，还真被他驯服了。

李稷在姬安歌心中是个无所不能的形象，既然赵光说是从李稷那听来的，她也就没有多想。

姬安歌拖着僵硬的四肢，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没什么，我们走吧。”

可姬安歌觉得这只是借口。

姬安歌猛地抱住马脖子，这段时间她已经练出了警觉性，“是追兵？”

赵光摸摸灰马的鬃毛，那马就立刻跪下前蹄。赵光将姬安歌扶上马，灰马正要站起，却忽然向前扑腾了一下。

“你知道的，我二哥和淳于夜是死对头，”赵光挤出笑容，“那两人第一次相遇，就是淳于夜越过了长城窜到北寒阁那边，正好撞见了我二哥。”

按照过去的经验，追兵大概已经走了。

“赵光，追兵走了没有？”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寒风吹动草丛，荒无人烟的草地显得极为阴森。

“不……”

赵光抓着马鬃，愣愣站在灰马边，“这蹄声……”

“是王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