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赵光和姬安歌对这种事不算了解，也察觉出西戎内部出了问题。

就在远离漠南后，姬安歌和赵光原本还想伪装身份找个大一点的城池休整一下，结果不管他们经过哪座城，都能看见里面浓烟滚滚火光四起，或是四周围满兵马，搞得他们不敢进去。

整个西戎草原，乱成了一锅粥。

这让她染上了听见马蹄声就心悸的毛病。

姬安歌没有安心地吃过一顿饭睡过一次觉，往往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似安全的地方以为能好好休息一下，那夺命的马蹄声就又响起了。

没错，他们两个现在人已经到了丁零。

结果就是毒素侵入了他的肺部，现在一个多月了，赵光依然每日咯血，不管沿途吃了多少药草都没有好转。

赵光曾经伪装成牧民向逃亡的西戎人打探，才得知西戎在这一个月内战火四起，许多大的部落和城池内部都发生了奴隶起义。

赵光之前在中原也见识过起义，但一般都是在一郡一城之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同的地方同时起义，显然不是偶然，明显是有预谋的行为。

后来姬安歌才得知，禅院有难，境界高的内门弟子当时都接到了召回令，回禅院救援师门。

虽然赵光之后再次顽强地苏醒了过来，但这件事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赵光瞒着她，不肯告诉她身体的真正情况，只会趁着夜深人静一个人偷偷去找些草药来吞食，却于事无补。

就算他们敢去，也未必能找到。

可这样大范围的动乱，是什么人策划的？

赵光和姬安歌总觉得他们被卷入了了不得的事之中，他们伪装成一对逃难的牧民夫妇，一边往丁零走一边打听。

他们也没有完全甩脱那群人，且战且逃，被一路追到了丁零。

但他们这一路上根本不敢靠近有人的村落和城池，更别提去找医师了。

“呸，你敢骂十一翟王？脑袋不想要了？”

按理说就算发生动乱，也不至于从北到南处处都是动乱。

姬安歌皱起眉头，有些忧心忡忡。

丁零比她之前待的漠南地区要冷的多，到了这里她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极北苦寒之地。

姬安歌常常害怕她哪天早上睁开眼睛，身边躺着的就是一具尸体。

有时候明明追兵没有来，姬安歌都会在恍惚中听见马蹄声弓弦响，忽然惊醒。

可姬安歌和赵光到丁零的这一路，是真正意义上的逃亡之旅。

赵光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姬安歌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

经过赵光又是在地上画图又是解释，姬安歌才好不容易听明白。

坚昆和丁零都是之前归附西戎王庭的部族的地盘，虽然地域广大，但都是王庭外围的苦寒之地。

当初新一代白狼王重新分封十二翟王领地的时候，靠近白狼王庭的肥沃草场基本上都被前九个兵强马壮的翟王瓜分，只剩下外围这两块流放之地。

第十翟王身体肥胖并不擅战，但因为年长辈分又高，独占丁零。王庭外围只剩下坚昆这块地方，最后被剩下的年纪较小的十一翟王和十二翟王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