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出这建议,并非是想贪图这些药。
若是以前,她只会觉得这些肉麻的话恶心的要命,这家伙又在油嘴滑舌。
赵光躺在地铺上,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眼珠子往一边一转,嘴角咧开,“你骗我。”
姬安歌面无表情地望向山洞外透入的晨光,已经不想看这个躺在地铺上的人。
叫娘又叫哥,总之……就是没有她。
有时候用中原话,有时候用西戎语,听得姬安歌一脸懵,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受到西戎这环境的影响,连梦话都开始说西戎语。
姬安歌愣愣地瞪着赵光,不知该如何反驳。
呵,这是梦到嬴抱月了,终于顺带想起她了?
然而下一刻,姬安歌再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是吗?”赵光躺了回去,松了口气,那说明胸口还没被她看到。
姬安歌僵在那里,一时间浑身发软,呼吸都停止了。
如果不是这人还伤着,姬安歌只想敲他脑袋一记,“你想什么呢?你伤在后背和肩膀,那里的衣服我都割开了。”
她出生后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据说赵光也是如此。
……
“我不是对你最好的人,”姬安歌起身检查赵光的伤口,“你醒了就好,你都叫了半个晚上的娘了,我一直担心你醒不过来。”
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姬安歌悬了一夜的心稍稍放了一些下来。
这注定又是一个难熬的晚上。
“好,我不动。”
“没有。”
这是在叫李稷了。
姬安歌面无表情,“我和堇娘阿离轮流的,刚才轮到我换班。”
“安歌。”
这人还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却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无赖。
姬安歌叹了口气,明白对方还是没有恢复意识。
赵光本来是很爱说话的,她曾经嫌他吵,但就在他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姬安歌从未如此怀念他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日子。
“别走。”
姬安歌端坐着,脸别过去,“我天生就长这样。”
赵光挣扎了一下想要爬起来,下一刻就发现身体沉重如石头,努力了一下就放弃。
“安歌?”
赵光的手指冰冷,颤抖不已,却抓住了她的手不放。
“你……”
她一怔,看向身下。
“罢了,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李堇娘瘫在地上,耸耸肩,“只希望这家伙能够不负你的期望,活下来。”
姬安歌松了口气,她本也不准备叫醒她们。反正她也睡不着,打算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守着赵光。
“傻瓜,”赵光嘴角咧得更大,开心的像个吃到的孩子,“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一直都能听见。”
“你以为我想看你全身呐?”
赵光紧闭着双眼,含混地嘟囔着什么,不管姬安歌喊几声都没有反应。
“娘……”
“安歌。”
“娘……吗?”
再这么叫下去,姬安歌怀疑连嬴抱月都会出现在赵光的梦话里。
说什么来什么,下一刻,她耳边居然真的迷迷糊糊出现了一声,“公主殿下……”
药粉已经用完了,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用归离和李堇娘找到的水拧干破布,一遍遍敷在赵光的额上。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赵光愣了愣,吃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安歌,你脱了我的衣服没有?”
然而赵光的双眼迷茫起来,握着她的手,迷迷瞪瞪地看向她。
“你愿意留下陪我吗?”
“安歌,你愿意留在这鬼地方陪我吗?”
这可不是一般的问题,也不是一般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