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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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坊市拍卖开始之时尚有数个时辰，安静的殿室之中，季月年紧紧闭着双眼，身侧摆放着一柄泛着霜雪寒气的三尺长剑。

不知不觉之间，其竟是陷入了扭曲迷离的梦魇深处。

太楚故地，安阳城。

已是亥时，夜幕堪堪降临，依稀有些寒凉的安阳城陆陆续续亮起了万家灯火，街巷、桥边、闹市等地方都有着大红灯高高悬挂，每一个角落都遍布着温柔的灯火光芒。

虽是入夜之时，可安阳城内的人流却依旧熙熙攘攘，不少小摊小贩正在吆喝着叫卖，许多身着华美绸缎的公子小姐携手走过焰彩灯之下，更有精贵的木雕车辇缓缓行过，为这灯会又多添了一分色彩。

流水潺潺，寒冷的夜风吹袭而过，石桥之上不时有着行人来来往往，只有一个身着华贵锦袍的俊朗青年静立于此，怔怔地望着石桥之畔的嫣红灯。

在那座灯之下，有着一个如同谪仙一般清冷矜贵的白裳少女。

“月儿。”

似是犹豫了一会儿，锦袍青年终于缓步走下石桥，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揽住了白裳少女的肩膀。

其眸光之中的霜雪尽数融化开来，初次展露出了其中掩藏着的真正情绪。

身着锦袍的季鸿忙不迭地追了上去，不过片刻，便与赵阴月一并隐入了夜幕深处。

季月年眸光深处隐约泛起血丝，心境修业不时激荡，咬牙道：“你到底是谁！”

蓦然之间，一道极是冷漠的声音传入了耳畔。

锦袍青年沉默片刻，道：“月儿，你先转过头去。”

被唤作“月儿”的白裳少女瞥了一眼锦袍青年，缓缓摇了摇头，清美如画的眉眼之间泛起一丝自嘲，“你我二人本就无甚感情，伱又何需如此作态？”

“你先转过头去。”

“我是谁……”

十数息之后，锦袍青年的声音传入耳畔：“好了，你转过头来罢。”

她不曾开口，只是轻轻仰着小脸，定定地望着那些照亮夜空的瑰美焰火。

锦袍青年笑道。

此言言罢，她便轻轻地转过了身子，雪白霓裳翻舞轻扬之间，恍若落于尘世的月宫仙女。

河岸之畔，季月年静静地望着此处，眸光极是复杂。

“季鸿……赵阴月……这是梦魇么……”

两千余年以来难以言喻的孤独冷寂，对于真灵深处重重迷雾的迷惘，心底藏着的些许矜傲，还有着丝丝缕缕微不可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