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再会祭酒

在盟坛守护的期间，李启所要面对的敌人，居然是认识的人。

人道长安太学，祭酒。

对李启有半师之恩的那位中年人。

所以，李启没有率先出手，而是等待了一下，主动搭话，说道：“啊，祭酒，没想到我们居然有一天会兵刃相向啊。”

“该惊讶的是我才对，当初的小毛头，居然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啊，你可真是，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能亲眼看见学生和我站在一起。”太学祭酒感慨般的说道。

这其实真是没想到，太学祭酒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太学生，其中自甘堕落的，最低也能到七品，只要成绩稳定正常，大部分都能修行到五品，少部分能走到四品的地步。

但三品，在他任期之内还真就是内个一个也没有。

宇宙的可能性开始在这里分裂，分类的各宇宙的可能性之间的推演开始了，彼此通过推演进行对抗，那是超越人类理解的古怪战斗。

当初正是因为对方的正直，就和尺子一样的刻板，李启才能在太学正常学习成长，而不是被处处针对。

戒尺似乎说完了。

不断回荡的可能性，可凭依地摇晃起来，概率朝四方伸展，离散，然后又聚合，有理数的不连续性让这一切得以成真。

在长安的夜晚里，戒尺站在李启的面前。

“有愧于先生。”

战斗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在现实里，时间根本就没有推进。

很明显，李启不会让他做到的。

但总而言之，李启的防御非常牢固，牢固，以至于祭酒是不可能只靠自己就突破的。

透过因果关系传递的可能性振动在各处产生新的事件，事件之间又不断勾连，重新形成网络，以达成一种整体上的妥协。

“学到了，很宝贵的知识，我一直需要。”李启低头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李启自己都无法回溯到地球时期的自己，其他人就更别想了。

破坏节点、生产出新的节点，看似毫无意义的战斗就这么进行着。

对凡人来说，这是很难理解的时空网络，变成了另一个更难理解的时空网络的过程。

李启不会主动进攻，因为只需要防守，那么他就是稳赢。

对历史的修正作业的非常枯燥。

戒尺正看着李启，对他说道：“还有，记得对给你上课的老师道歉，你辜负了他的信任。”

就好像是有一道墙壁堵在过去一样，李启的三品意识，只能从当初飞机失事，自己睁眼来到天下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好他的生命是从那个时候诞生的一样。

戒尺再度现身，疑惑的看着李启。

具体表现在于，李启无法回溯整个世界，他只能针对‘自身’经历的事情进行干涉，也就是说，只有他存在的时间，他才可以‘看见’并‘触碰’。

而且在这个节点上，没有戒尺可以帮助对方。

法身出现，李启扭头看了眼周围。

这个代价其实不能算小，所以换来的稳固性也是相当出彩的，基本等于，任何状态下的李启，都做好了完全的防备，不管针对李启的任何时期，都无法‘出其不意’。

“这是好事，尺先生和我终究是道不同，不过，我从尺先生这里学到的也是不少，今日一别，往后在我的弟子身上，也能看见尺先生待人以正的影子。”李启如此说道。

现实裂开了一道狭长而深邃的裂隙，这是理性无法触及又避之不及的领域。

“今日，便是要告别先生了。”李启如此说道。

不过，李启道心坚定，所以，哪怕要不断面对同样的事情，不管重复多少次都不会厌倦，也不会心情不悦。

昔日不过脚边寸木，如今已经是成栋成梁，巍巍高楼。

“请让我先出手吧。”李启则立刻说道。

三品的战斗再开。

那么，从那里开始吧——

可能性在这里收束了。

只不过，李启和太学祭酒推演的方式有些类似，这也很正常，李启推演计算的很多方式其实是对方教给李启，然后李启在后来的日子里自己一点点改进的。

看戒尺说的差不多了，于是李启终于问道：“先生，那关于赔偿的事宜……？”

破坏a地点，会形成b结构的稳定构造。

就从那里入手吧。

“不必，太学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对学生伸手要钱，只是……你弄坏了这么多设施，学到什么东西了吗？”戒尺面色放缓，对李启问道。

当时李启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应该没人发现，但现在想想，在四品眼中，只要是校园里发生的事情，恐怕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可能性之墙被击碎，三品的力量蔓延过来，想要前往更深处的过去，试图在李启出手之前阻止，然后将戒尺复活过来。

哪怕是身处道争两边，对方也没有和自己计较，对自己和其他太学学生几乎可以说是一视同仁，自己能够晋升，和对方的教导是脱不开关系的。

不过，他无法回溯别人，也不能将整个世界重置，因为世界是真实的，李启对此坚信不疑，他只是让自己的过去和现在合二为一，让过去的自己，以三品的力量，去干涉过去而已，这并不是那种重置世界的回溯。

就算是李启面对这种轰击也力有未逮，只能从力所能及的地方开始依次做起。

这连绵不断，不断蠕动的时空图中，数个实在本体在这里存在着，从他们身边蔓延出来的信息，表示两者间的信息推演的进度。

他的法宝，是戒尺。

从什么地方弥补呢？

先前李启位于下风，是因为戒尺和祭酒二者之间的配合。

“那是自然。”那时候只有七品的李启，立刻回答道。

关键节点的破坏工作已经生效，李启正在计算预期损害，而破坏之后完成再集合的事件网络中诞生出新的节点，这些节点承载了新的可能性。

语罢，戒尺本体破碎。

阻止c事件，会以蝴蝶效应破坏d事件的存在根基。

“各为其道，何必愧疚，不过，可没那么简单呀。”

看起来年龄不大，十五六岁，姬衣白练，素净如芍药，气质干净，体长而秀，貌妍而逸，面容严肃，眼神冷淡。

就在李启说出这话的时候，祭酒来自三品的力量已经突破了过来，准备阻止李启。

想要打败李启，就需要复活戒尺。

“拦不拦得住，这就得看发挥了，不会让二位先生失望的。”李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接着将所有心神都投入到了防御当中。

但在戒尺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启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戒尺刻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回头对太学祭酒使了一个眼神。

现在，只剩下一个关键节点了，那就是‘李启杀了戒尺’这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