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5章 铁拳制裁

时间仿佛被冻结的凝胶，沉重得令人窒息。

平冢静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一遍又一遍地扫描著比企谷：从他苍白失血的脸，到遍布全身、狰狞的伤口，最后死死钉在那柄散发著深渊气息的魔剑上。

她的嘴唇紧抿成一条锐利的直线，下頜线绷得紧紧的，那双总是能洞察学生心思的锐利眼眸里，此刻燃烧著熊熊的怒火和深不见底的困惑。

“比企谷八幡，”

她的声音终於打破了沉寂，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每一个字都带著沉重的分量，砸在寂静的夜里，“解释！现在！立刻！否则，我不介意用点『特別』的方式帮你回忆！”

比企谷缓缓抬起头。

他扯动了一下乾裂的嘴角，牵扯到脸颊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

这痛感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他知道，那些敷衍的藉口，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足够核心、足够震撼、或许……也足够让她在震惊中暂时停下追问的答案。

一个能解释这魔剑，这力量，这满身血腥的源头。

他深吸一口气，混杂著血腥和泥土味道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辛辣的凉意。然后，他用一种低沉、沙哑，却异常清晰的语调，拋出了那个如同巨石投入死水般的词汇：

“简单来说就是……”

“……我成为了勇者。”

“勇者？”

这个词，从那个靠在血污墙壁上、握持著深渊魔剑的高中生嘴里吐出来，像是一颗投入冰湖的烧红铁块，瞬间蒸发了平冢静脑海中所有基於现实的、哪怕是最大胆的猜测。

她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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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超越了愤怒、超越了担忧、甚至超越了惊愕的纯粹的、极致的认知衝击带来的空白。

严肃的审视、职业性的关切、对失控力量的警惕……所有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在这荒诞不经却又沉重如山的两个字面前，轰然崩塌。

勇者？

那个在童话、史诗、rpg游戏里，代表著光明、希望、圣剑与公主，象徵著绝对正义，最终必將战胜魔王的……勇者？

她的目光如同失控的探照灯，剧烈地在比企谷苍白疲惫的脸和他身旁那柄仿佛由噩梦本身锻造的魔剑之间来回扫射。

那柄剑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剑柄末端的巨大眼球猛地睁开，浑浊的瞳孔收缩，贪婪地“盯”著她，一股阴冷、粘稠、充满恶意与诱惑的低语感瞬间衝击著她的感官。

这柄光是存在就褻瀆了“神圣”二字的邪物，与“勇者”这个散发著圣洁光辉的词汇，在她的大脑中猛烈对撞，迸发出刺耳的、令人眩晕的火。

这衝突是如此剧烈，以至於她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噁心和眩晕。

“勇者……？”

平冢静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乾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被某种邪恶力量寄生？被秘密组织洗脑操控？意外获得了无法驾驭的诅咒物品？甚至……最坏的可能，是他主动拥抱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