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校区中央广场的光幕前,提前十几分钟已经陆续有人等在那里。
第一军校治学严格,还保留了传统的规矩,日常大小考排名都发榜示众。其实成绩在光脑上也随时可以查到,但许多学生会特意参与这点仪式感。
时安本来没打算去看,在校园里走了两步的功夫遇到爱凑热闹的同学,被拉过去了。
倒计时还剩不到两分钟,秦封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旁边:“怎么,还敢来看呀?这么久没上学,看自己现在是倒数第一还是倒数第二吗?”
时安表情淡淡地转头,认真问出一个疑惑:“你是不是很闲?”
秦封:“……”
沉默中,光幕显现出文字,时安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四周顿时响起些惊讶又艳羡的窃窃私语,有熟悉的同学想直接上来搭话,但看到秦封站在那里,又默默被劝退了。
时安转身就走了。
秦封离开广场,坐在作战系的训练场边,脸色阴沉,常年跟着他混的跟班凑上来:“秦哥,怎么了?下马威没立成?”
不问还好,这一问,秦封脸上扭曲了一瞬,手里的还剩一半没喝的饮料罐顷刻就被捏成了一坨扭曲的垃圾,溢出的液体流了满手。
“没什么,”跟班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秦封恢复了虚伪的淡定,“这次忘说了。”
他这次去找时安不只是为了逞几句口舌之快,虽然之前确实干过好几次这种无聊的事情。过段时间一年级破例参加机甲实训,他们没有自己的训练场所,学校目前安排与三年级合用,很可能还要抽调三年级的学生做起步教学,只要他想,时安总有机会能落他手上。
他本来想用这个威胁时安帮他做件事情……结果竟稀里糊涂地什么也没说。
想到这里,秦封心里就说不出的憋屈。
自从二年级知道了莫晖的父亲是谁之后,他针对了莫晖近一年,可那个Omega贱种继承了他父亲的阴险狡诈,狐狸似的滑不溜丢,总叫他抓不住把柄。
后来升了三年级,莫晖多了一个学弟做舍友,秦封特意打探,看到那个学弟长了张看起来就乖到好欺负的脸,气质干净到懵懂。莫晖对自己终于拥有的舍友喜欢的紧,经常拖着学弟到处晃悠,秦封自以为多了个很好突破的档口,换了目标想从莫晖身边的人开始下手。
可真的接近了才发现,那个名叫时安的学弟一点也不比莫晖好对付。
莫晖像滑手的鱼,时安像浅淡的云,柔软又飘忽,无论对他说什么做什么,得到的反应永远都是淡淡的,仿佛永远不会被激怒。往往秦晖说十句,他回一句角度刁钻的话,甚至只有一个疑惑的眼神,就能让秦晖充分品尝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
碰壁次数多了,有时候连秦封自己都闹不清,一次一次的挑衅到底是为了对付莫晖,还是对时安本身产生了执念,想看到对方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
这么漂亮的脸,哭起来一起很好看……秦封眼神阴鸷,舌尖不自觉地舔舐锋利的犬齿。也不知道他的Alpha是什么人,摊上这种Omega可真够倒霉的……可别的不说,艳福倒是不浅。
“秦哥,那你的事情……”跟班打断了秦封香艳的幻想。
“无妨,”秦封冷冷道,“还是先顾好这几天的抗刑训练吧。尤其是你,别到时候又哭着尿裤子了,丢人。”
听到抗刑训练四个字,无数痛苦的回忆涌上,跟班不禁狠狠打了寒战,哀怨地想着凭什么那些低年级和Omega就不用受这种苦,哭丧着脸:“好,秦哥。”
霍北寒最近关于夫妻生活有一点烦恼。
准确地说,是好几点烦恼。
首先是时安上学之后,两人得以相处的时间被大大压缩,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每天一回家就能见到自己Omega。学校有晚课,时安经常回家比他还要晚不少。
更重要的是,时安真的非常爱学习。
如果他在时安刚回家的那段时间想和他亲热,端坐在书桌前的Omega就会义正词严地说“我要写作业”或者“我要预习功课”。
但如果他在时安已经忙完一切,两人都上床之后再想亲热,躺在怀里的Omega又会犹犹豫豫地纠结:“可是我明天还要早起的……”
霍北寒起初不想强迫,几番妥协之下只剩周末可以开开荤,这对于正值壮年需求旺盛的Alpha怎么说都太残忍了点。
更更重要的是,学习也就罢了,时间久了,霍北寒渐渐发觉,时安好像对玩偶都比对自己上心。
那只小狗被发现之后终于光明正大摆在了床头,灰色绒布包裹着圆鼓鼓的身躯,黑色的眼珠逼真有神。时安每天睡前都会把它拿起来揉一揉捏一捏,还会和它说话,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或者路边看到的新奇植物。
他知道这只玩偶对于时安意义非凡,可自己作为丈夫甚至都没有得到它一半的关注和待遇。
有时候看到时安对着那个甚至不会回复它的东西自言自语,霍北寒缓步靠近,Omega就会停下来,抬头露出无辜又疑惑的眼神。
上将满腹不满被堵在喉头,平生首次体会到传说中的嫉妒之情。
——还不是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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