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占川他们来到时候很及时啊。
我把触手编成薄薄的毯子,抱着柏令坐在变黑的血滩上,他的体温快降到和我一样了。
飞艇内除了我外没有活着的了,那怪物的尸体散得到处都是,阳光从一道道刀砍样的破口里撒进来,落在我的腿上,我忍不住碰了碰。
我记得他进来的时候还在发火,好像是在说我嗯…自作主张,还有什么呢?记不得不是很清楚了。然后他问我唐乐奇在哪里,我伸出触手努力给他拼了大半个怪物出来,但有些部分我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我将触手从破口那里伸出去,试图去扯点人类尸体上的部分,我好凑一个完整的怪物出来,被广占川的触手给拖了回来。
“他彻底死了吗?”
我眨了眨眼睛,第一次觉得广占川和蠢这个字沾上边。我收起触手抱着柏令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过去一起战斗过的军雌军雄面前抑制不住笑意,独自笑了了好一阵,我看着眼前蒙上一片红色的战友们,欢快的说:“抱歉让他逃走了。”
“乐康搞砸了。”
广占川说我的星舰不翼而飞了,我抱着柏令纠正他,“它被那怪物抢走了。”
汹涌的情绪让我抑制不住的哽咽起来,“献也被他杀掉了,我的孩子被他杀掉了,他把记忆塞到我的脑子里面,我好痛好痛,雄主还在等着我给他带东西回去——在唐家庄园——我是宿主?不、不对、我是岸远?不、不对——”
插进我脑子里的记忆中有一段只有几分钟的,长大了点的献——不对是宋——不对是那怪物,明明被“我”用高能炮给轰成了碎片,但我还是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在那气愤的说:“我就说这种正规军爱法外狂徒的设定不靠谱!叫你给我安排个正规合法的身体你不听!这下好了吧!”
“我觉得这个要我攻略的角色的身体就不错,高大帅气有男人味,你之前给我找的什么弱鸡角色,一点肌肉都没有,跑都跑不掉!”
“死了就死了,他在原文里的作用不也没多大吗?为了他那个雄主放弃了这放弃了那的,像什么苦情女主角一样,对耶,你能不能把他的身体变成雄虫的?等那个黑塞的攻略角色,那个红毛,成长起来我们再去找他,这几十年我们就一起划水吧,反正这本的剧情线已经崩了,其它几本的剧情线不是还没开始吗?”
我的心疯狂跳起来。
到那怪物的记忆就那么强制的塞到“我”脑中,把“我”原本的记忆替代掉,然后是“我”的意识。脑子掠过这一段时甚至真的感到阵阵难以抑制的疼痛,我跌倒在地上,抱紧柏令在那哀嚎。
被那怪物和系统称为书中“主角”之一的雄虫就站在我面前,我瞄到他的军靴,脑海里闪过一些不该有的画面,随之而来的是仿佛要将大脑挤爆的混乱记忆,我再控制不住情绪,触手又从身上各处冒了出来。
但我昏了过去,醒过来时脑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上臂被留了两根滞留针,不时有白皮衣的医生过来给我打药,一个有些熟悉的雌虫坐在我床边,我摇摇头想了一会,啊,是伍毅。
“太极军雌你来了呀。”我忍不住笑着说,看见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唐乐康你这家伙,要不是得护着你的脑子,我真想狠狠打你的屁股。”
“嗯嗯,不可以打我哦,我现在是大校!比你之前的军衔都高!”
“但我现在是大元帅了啊!”
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嘀咕他二次发育开挂,就听他语气认真的问:“他们说你脑子里住了好几个虫子,是不是真的?”
我想扶住头,滞留针牵拉着痛了一下,手还没碰到头,头就痛了起来,那些记忆又开始冒出来。我哀嚎了许久,直到医生给我打了快十只虫份的镇静剂才把那些记忆压下去,但我也能感觉脑子锈住了。我的脑子空白了好一会才对床边的伍毅说了声谢谢,我先是喊的他的名字,隔了会才加上太极军雌,我想问什么又想不到问什么,莫名又感到悲伤起来。
太极军雌守在我的床边,我盯了他一阵,不知为什么又困了,就又睡了过去。
后面来了好多虫子,奇奇怪怪的虫子们,不停追问我唐乐奇死没死,那一天发生了什么,我回答了几次,后面就是太极军雌帮我回答的了。
他一直劝我说要保持理智,但我不知道该怎么保持理智,我的大脑好像不是我的大脑了,触手也经常不受控制的从额头上冒出来,他说我长了角。
但是我后面还是出院了,我不知道他们在治个什么,但是根据他们一直对我用的药,他们可能在怀疑我虫格分裂那一类的。我在伍毅走之前给他详细说了那一天的一切,我停不下来,我甚至记起了献给了我几颗他的精神力种子,但是种子消失了,献死了,献死了。
我回去后唐玺缩在被子里面哭,唐忆德过来抱住我的腿问我柏令是不是死了,他说他又见不到他的雌父了,他说他又见不到他的雌父了。
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我知道那些大坝已经被遗忘了,那些大坝已经无用了,除了我们没有谁会去那里,没有谁会记得的,没有谁会记得的。
但是我还是偷了广占川的星舰,他的星舰好快啊,但是我找不到地方,我抱着唐忆德在那个峡谷里走了好久好久,我不知道时间,但我也记不得回去的路了,唐忆德却没有哭,他为什么没有哭呢?他为什么不哭呢?但是我明明听见有谁在哭啊。
荆棘扎穿了我的脚,但我停不下来,我还没找到,我还没找到,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倒处蹿,那些透明的棺材里面躺的虫子有些好眼熟啊,我认识吗?
最终我还是找到了,我还是找到了,我把伍德从架子上抱下来,给唐忆德说这是他的雌父,我说他的眼睛最像他雌父了,可惜不能给他看看,不能给他看看。
我给他说那时候的日子,我给他说那一天,我希望他能记住,但是我的孩子却哭着说我能不能不要再去找那个怪物了,他说他不想再失去亲虫。
我只能把他抱得更紧了,“我也不想找他啊,是他一直来找我的啊。”
“雄父也不喜欢现在的日子,雄父以前也是快乐的小雄子,但是雄父长得太快了,雄父从小雄子变成雄父了,雄父不能再躲着,雄父要出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我会杀了那个怪物的,忆德你要相信雄父哦,到时候大家就不会再做噩梦了,也不会失去了……”
“呜呜呜,我不想长大,我不想长大,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些,我做错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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