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川醒过来时天空已经完全白了，已经进入秋季天气还是十分炎热，只有早上这个时间吹着空调会有些凉意，怀里的人靠近了些被子也紧裹在身上，抬起的手犹豫了半晌还是轻轻环了上去。

完全清醒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将被子盖在路晨身上再掖好，手脚放得很轻下了床，摸到床头的遥控器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一度开了睡眠模式，这才安心离开房间。

天已经亮了，时间却还早，虽然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固定的生物钟让萧川维持着晨起的清醒，将两人的衣物收拢扔进洗衣机，转身进入厨房打开冰箱找着可用的食材，洗衣结束的提示和熬粥定时器的震动同时响起，早上的忙碌到此结束，睡眠不足的困意才终于席卷而来。

衣服晾好，熬好的粥设置了保温，萧川再次走进卧室。

昨晚发生的事情十分清晰地留在脑中，被下药的不是他，就算路晨醒来假装忘记一切，他却不能。思念、愧疚、后悔和醋意一直在心里盘旋，一直都被很好的压制住，在面对心爱之人不断地引诱下还是丢掉了克制。

或许那些压制只是因为没有碰面无法触碰，见面的那一刻就丢掉了一直以来的自制力，不然为什么想要慢慢进入路晨的生活，再慢慢告诉他过去种种将真心呈给他看，最后变成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想要将人嵌入怀中，吻上他的唇，抚摸他的身体，再将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一一覆盖。

两人交往不久后的某个晚饭后，路晨总是欲言又止，追问想要说些什么又顾左右而言其他，等将人送到租住的楼下，才听到小心翼翼地询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他上去坐坐。

作为成年人当然知道恋人这样的邀请是什么意思，何况交往前也去过那个房间，两人在客厅里肩碰着肩，手贴着手，膝盖也支在一处，已经不记得是谁主动，十指交缠在一起，膝盖插进对方双腿间，唇和唇差一点就触碰到，然后那点距离也消失不见。

交往后会做的事情自然比之前更加放肆，大门刚被关上就抱住彼此，双唇靠近也不需要如暧昧期那样试探就可以紧贴，舌头礼尚往来般纠缠搅弄，将口中的津液越搅越多，而后吮过对方的咽进肚里。手已经在亲吻中从衣摆伸入，握着纤细的腰肢将人牢牢圈在怀里，勾着越吻越深，直到两人都快站不住才算停止。

双唇分开，两人的脸都染上红色，唇瓣泛着水光，微张的嘴能看到停在口腔中的舌头，舌尖似乎还因为刚刚的交缠随着呼吸发颤，勾得人想再将那柔软的东西含住吮吸。然而恋爱初期总保留着一份羞涩，只是心里想着没有真的去做。

那是个周五，两人第二天没有其他安排，也不用想时间太晚影响第二天上课。路晨靠在萧川的怀里玩游戏，时不时给他看看手机界面那些花花绿绿的角色，偶尔扭头和恋人短暂地接吻，等到夜深了超过闭寝时间，才小心开口问他愿不愿意留下。他怎么会不愿意，毫不犹豫地点头留宿，洗完澡躺在床上等待恋人的到来。

过去这么久，萧川依旧记得，那天晚上路晨穿了件到大腿中间的米白色吊带裙，令他不敢眨眼——双眼盛满的是惊讶和喜悦，看着恋人一步步走过来，掀开搭在肚子上的被子一角，然后跨坐上来。坐上的一瞬间他眼睛也跟着瞪大，嗓子燥痒得不行，只能咽下口水去缓解，因为刚刚坐上来的裙底下面什么都没穿，半勃的阴茎和他的贴在一起，阴茎下多出来的那个小穴热乎乎的，同时无比湿润，隔着薄薄的睡裤都能感受到喷出的热气有多诱人。

萧川的手被拉着放在路晨胯上，半勃的阴茎被已经清理干净做好扩张的小穴隔着睡裤前后摩擦，不一会儿就被蹭到硬邦邦直直戳在张开口的小穴上。

路晨裹着情欲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直白地询问要不要更进一步。萧川愣了愣，脑中突然响起的对话让他没有点头，发愣的空档，胯下摆动的动作变得急切，恋人的神情也满是诱惑，却让他心情一点点冷下来，双手按住恋人的腰胯说再等等。

这几个字和拒绝没什么区别，摇摆的躯体停了下来，小穴却还在一张一合想要含住隔着一层布料的东西，路晨克制着情动委屈地问他为什么。

那时的萧川不敢说，想要确保能够不出任何差错，还想等一个成熟的时机，话到嘴边只说没准备好可以用其他方式。即使勃起的程度不像没准备好的样子，路晨也接受了他的回答，用手用嘴用玩具结束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却没想到这句没准备好直到恋情结束也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萧川没有回到床上，选择在床尾的桌子前坐下，望着被空调被盖住快一半的脸，心里忍不住抽痛。

这几年他没有停止寻找路晨，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如愿。好在上天是眷顾他的，前几个月刚从路晨哥哥口中知道人在A市，又恰好联系上林景知道他是路晨的好友，好像所有事情都顺利起来。然而他在林景口中得知了一个路晨眼中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故事，又知道了路晨现在的生活，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慌的是以他对路晨的了解，知道真相可能会将他推得更远；乱的是造成这个局面的可能并不是两人，却不知道用多久才能修复。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将脸完全压在枕头里，被子高高隆起，从床尾只能看到发丝随着呼吸起伏，萧川伸着脖子看了眼，确认了没有完全被盖住影响呼吸这才转回身坐在桌前。

想和恋人完全结合是第一次坦诚相见时就有的想法，却因为当时的情形克制住。再次见面时也恨不得将人扑倒撕碎，尤其是看到那些暧昧的、没有遮掩的痕迹，更是想将人独占，这些都被计划在两人好好谈过以后，却因为一点意外提前发生。面对路晨没有哪一刻能忍住冲动，说不贪恋是假的，只是害怕清醒后假装无事发生的场面。

用手机处理完助理发来的消息，前两天才谈下来的合作也确认让下属分配下去，萧川又陷入回忆之中，出神地想该如何处理当下的局面，余光被地上反光的地方吸引过去。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再看看盒子侧面的logo，即使不拿出来也知道这是什么。萧川心跳加快，耳膜都被震得发热，视线里似乎只能看到手中的盒子和盒中的东西，刚刚那些担忧因为这个小东西而慢慢消失。

路晨醒过来时看到的便是男人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背影。被熟悉的味道包裹了一晚，房间也还飘着这个味道，鼻尖嗅到的已经淡了很多，知道味道的来源就坐在桌前，从被窝里爬出来，借着不算清晰的光线一点点蹭了过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得萧川回头，身子刚扭过一半一具暖烘烘的身体就扑了进来，将整洁的衬衫蹭得皱了一片。

房间没有开灯，窗帘也全部拉上，只有些许光亮从缝隙溜进来，刚好让两人能勉强看清彼此。

“你没有喷香水。”鼻腔里全是家里用的洗衣液的香气，只有猛地吸入才能嗅到一丝没有被掩盖的淡淡雪后松林的清香。

“嗯？”被扑了个满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握紧手里的盒子将人抱进怀里，安稳坐在椅子上裹好薄毯才消化掉简短的几个字，“车里有，你喜欢等下去拿上来。”

偷溜进来的日光打在脸上留下窄窄几道光线，人脸一动就移开，从额头跑到发梢，鼻子也被照亮了些，其余地方依旧是灰黑的。或许是黑暗给了人莫大的勇气，路晨伸出手点在了被光影眷顾的鼻梁，“桌子的抽屉里也有。”

平淡的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不似之前冷硬的拒绝，也没有昨晚刻意的魅惑，只是最普通平常的声线，在两人重逢之后格外难得。

萧川没有接话，微微垂着头抓着路晨的视线不放，除了空调运作的声音就只剩两人细微的呼吸声，时间仿佛都被拉长了，路晨收回手垂下了眼，躲开那双清亮的眸子，“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你后悔吗。”萧川在那只手收进被子前牢牢抓住，“我并不是想和你睡才来找你，你会因为和我睡了，会被我一直纠缠而后悔吗。这几年的事情我也基本都知道，如果你还是想和其他人......我无法不介意，可是希望你身边只有我一个。”

长长的一段剖白让路晨抬起头，嘴巴微微张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换做以前会直接了当地说只会有他一个，现在连自己都摸不清这样的回答可信度有多高。心里纠结别扭许久，怕的是时间带来的不确定。当机立断的分手很好说出口，心里的爱意也不是作假，但回到最初那样的满腔热烈的爱，同样需要时间来证明，最后只能苦笑着开口：“我的生活你摸得一清二楚，这几年你的生活什么样子我却一无所知。”

没等男人开口，望着那双漆黑的眸子，路晨觉得长久以来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慢慢讲给我听，好吗？”

边说边亲了上去，回应他的是迎合的吻，身体腾空被抱着放在桌子上，膝盖卡在桌沿，后背被搂住靠在墙上，双手撑在身后桌面，其中一只碰到萧川同样撑在桌上的手，不断加深又凶狠地亲吻让路晨无暇思考萧川手掌反扣住的东西，只能将手盖在大上许多的手背，手指也从指缝间插了进去，等到一吻结束才举起交叠的两只手，以及被握在手指间的方形盒子。

看清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时，路晨的脸变得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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