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迎雪像没看见眼前突然炸了的小祖宗,状若深思道,“在陈府那次?”
在陈府那次故意借由君鸿元试探他的态度?
“在皇宫里?”
在他被明昭长公主软禁宫中时突然出现在他跟前?
“在秦楼?”
明明身重春药却谁都不要,专门送到他跟前失控?
“在长公主生日宴上?”
怕他喝了卢梃的毒酒而替他出面结果误食蛊毒?
太多了,几乎在裴迎雪的眼里,沈辞就是一个动机不纯刻意接近他的不轨之徒。
所以他早早就派人调查过沈辞地来历,在查到沈辞表面上因为他的事情与陈瑾不对付以外,实则一直通过他联系明昭长公主之后,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地。
于是他刻意放下身段,只为搞清楚这人的目的,但令他意外的是,这人要接近他就接近他,偏偏每每快要达到目的时,又格外地别扭。
明明想要靠近他靠近的不行,却偏偏总是口是心非。
在知道任庆阳向他介绍的人是沈辞地师父时,他心里就有了想法。
他故意让君鸿元去盯沈辞,逮着人就将他带了过来。
果然他的未雨绸缪是对的。沈辞地师父藏的太深,无论如何都不愿透露背后之人。
其实裴迎雪只要沈辞的师父说出是帮明昭长公主办事,这桩生意就成了,偏偏他一直不提,这才让裴迎雪多想了点什么。
掌握主动权的人,才能掌握全局,他今天把沈辞带过来,就是想给沈辞的师父一个下马威,他其实就想对这师徒二人表达一个意思,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别在我跟前耍花招。
结果谁知道还能挖出个大秘密。
他本以为林老看到沈辞现身,应该会主动退让一步,条件也会好谈,结果这人倒好,直接放弃了。
这背后要没有别的推手,裴迎雪绝对不信。
然而这些复杂到一团乱麻地牵扯,裴迎雪不过眨眼之间就能理清头绪。
所以说,人这种复杂的物种,在他眼里只能分为两种区别,第一,有意思的,第二,没意思的。
沈辞的师父是第二种,沈辞...
是第一种。
裴迎雪接二连三地这里那里让沈辞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手下随着那一声声疑问逐渐懈力。
不要问,问就是他心虚。
揪着衣领地手越来越松,眼看就要气势汹汹地某人像个鹌鹑似的一点一点缩回去,裴迎雪手一抬,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某知鹌鹑地手腕笑问他,“躲什么?现在知道怕了,接近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沈辞不是怕他,他是没想到自己暴露地还挺早,更没想到裴迎雪明明看穿了他,还要跟他...
沈辞说什么虚与委蛇,是希望裴迎雪放弃缠着他,可他现在觉得这话应该放在裴迎雪身上。
裴迎雪才是虚与委蛇的那一个,同他搅和在一起,估计委屈死他了。
一想到这里,沈辞目光一凝,他猛然盯着裴迎雪的眼睛,望着那张波澜不惊地眼底,突然颤了声,“所以,你对我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请君入瓮?”
“你知道我刻意接近你,故意说那些话,让我以为你对我痴心一片?”
然后让他自以为是,殊不知反向被设计?沈辞不是很想说裴迎雪城府深,可裴迎雪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他,他与裴迎雪一直在互相飚演技,不过对方是顺水推舟,而他是自作多情。
他的心仿佛被人一刀劈开,撕开了光鲜的外表之后,露出了里面不堪地黑果。
纵使他跟自己说了很多遍,眼前的男人只是他的生父,可他还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而现在,对方一句“目的没有达成”直接将他执意不肯揭开的遮羞布揭示的荡然无存。
对方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是他自己无能,反被蛊惑。
沈辞想笑,却笑不出来,不等对方回答他的问题,沈辞仰着脸,双目无光地望着裴迎雪,嘴里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裴迎雪...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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