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晟医馆在城南,等到马车赶到时,已近午后。
马车停下地那一刻,沈辞率先下了马车,裴迎雪紧随其后,等到裴迎雪向着医馆大门走去时,沈辞停下了脚步,没有跟着走进去。
依照他的想法,陪着裴迎雪到这里已经可以了,其他的,不该是他这个外人该操心的,但当裴迎雪径直向医馆走去,不曾回头看一眼他有没有跟上时,沈辞莫名觉得不痛快。
那种被人无视地不快,让沈辞觉得很难受,即便是他想要的结果,可男人对他的态度显然更加冷淡。
冷淡到沈辞都快生出怨念。
而这种怨念在裴迎雪进了医馆许久不曾出来之后到达了顶峰。
谁看病能看几个时辰的?沈辞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等他走入医馆,还未等他开口问人,就有医馆的人走过来主动朝他开口道,“公子,这边请。”
走进来就有人来接他了,这要没什么猫腻沈辞打死都不信。
沈辞心里再次发出了对裴迎雪所作所为地质疑,而他面上不显地配合着来人地引导向医馆内走去。
管他是鸿门宴还是局,他沈辞今日就不走了,裴迎雪要是有种就弄死他!
沈辞对这人已是怨念丛生,脾气上来死活都不想管,裴迎雪要真对他冷酷无情,大不了搞死他算了,省的他日日为伤了他的心而悔恨不已。
于是沈辞怀着半自暴自弃半挑衅地心情进入了医馆之内,然而这一切在他看到与裴迎雪坐在一处地老者身上时,直接崩盘了。
与裴迎雪坐在一起的老者远远看到沈辞时,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
林老还在想他徒弟怎么来了城南,等沈辞见到他时陡然惊愕到转头以询问地目光看向裴迎雪时,顿时心如明镜了。
于是当沈辞走到二人不远处时,就听到满头银发地老者看着对面姿态悠闲,神情散漫地男人,主动打破了僵持多时地氛围道,“老朽还当自己藏地好,原来早被阁下看出来了。”
裴迎雪丝毫没有算计人之后地心虚,相反很是坦然自若道,“先生若是诚心,合作并非不可行。”
沈辞听的一头雾水,不过傻子也能看出来他师父与裴迎雪之间的暗流涌动,所以沈辞极为识相地走到了他师父的身后,安安静静的当个乖徒弟。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明显从裴迎雪悠闲地神情中看出了点计谋得逞地得意。
沈辞当下恨得咬牙切齿,他是感觉自己掉进了什么陷阱里,可他想来想去都没想到裴迎雪算计他什么,现在好了,这人的确没算计他什么,而是直接算计到了他师父头上!
要不是碍于他师父在这儿,沈辞不冲到他跟前问个清楚绝不罢休!
“阁下说的是,不过依老朽看,您该是更愿意同我徒儿合作,不如这样,就由我徒儿同您谈如何?”
林老即便被算计了,也没有半分不耐,反而将选择抛给了裴迎雪。
这个发展到令裴迎雪感到意外,而沈辞更是一脸茫然,他清楚自己无意中坏了师父的事,可师父不仅不怪他,还要把事情交给他去办?
可他根本不知道师父同裴迎雪打算做什么合作。
他只知道师父最近起早贪黑,三天两头见不到人,估计是在忙什么大事,但他一做徒弟的,只管做好师父交给他的任务就行,别的不好多问。
但这眼下突然让他跟裴迎雪谈,谈什么呢?
正当沈辞茫然之际,裴迎雪忽尔笑着道,“老先生,裴某做生意向来只讲诚意,若不诚心,此事无需再谈。”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不识抬举。
裴迎雪这显然是在拿他师父和自己当消遣。
就算他是跟着裴迎雪过来的,可裴迎雪说话如此直接,沈辞这个当徒弟的如何能忍,他当下就要发作,可他刚一动,就听他师父平静地说道,“阁下既然清楚沈辞是我徒儿,故意挑今天这个时候将他带到我面前,想必,之前就已调查过我师徒二人。”
“他今日既跟着阁下来到此地,想必平时交情不浅,如此,让你二人谈事,必定熟稔,怎又能说老朽不够诚意?”
裴迎雪仍在笑,却笑的颇有深意,明明那张脸极其晔丽,可沈辞看到的只有凉薄。
“老先生既已笃定我与沈辞交情颇深,那么为何不肯直言相告?贩卖军火,私自运输,随便一条传出去,都将是我裴家惹祸上身之时。”
“若非任庆阳信得过您,这桩生意裴某并不想接,而今只想知道您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也算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可您不仅不坦言相告,还要将他拖下水,这能算诚意?”
若非裴迎雪一直看着他师父,他都要怀疑裴迎雪是不是再替他明不平。
然而不等他多想,林老不甚在意道,“自古商场如战场,若要合作共赢,必要两方坦诚相待,既然阁下心有疑虑,说明这桩交易从开始就有问题。”
林老站起身,神情平静道,“如此,继续谈下去,已无必要。”
林老说着,转头看向沈辞,眼中疑惑一闪而逝,未待沈辞看清,林老朝着沈辞露出了一抹赞赏地笑容道,“早点回家。”
说完,林老就转身离开了这处。
那眼神看的沈辞颇为不解,正当他迈开步子正打算追上师父问个明白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我想不通...”
男人地声音有些低,像是含着浓浓地不解和疑惑。
“你的目的明明没有达成,为什么接近我之后又要拒绝我...”
沈辞要走的脚步突然止住。
身后响起了男人走动地声音,男裴迎雪地脚步声宛如雷鼓一样由远及近,最后在他耳边猛然炸响,
“你既然是她那边的人,为什么要临阵退缩?”
“我都把心放到了你眼前,你为什么不敢去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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