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明顿了顿,说:“是罗乔祺?”
李织梦重重点头,“是他!”
罗乔祺对舞蹈剧的兴趣并不大,但却早早地将演出票给了李织梦,拜托她转交。即便方月明到时拒绝了他的邀请,这两张票依旧可以派上用场。
方月明显然不太理解,“但他没联系我……”
“No,”李织梦当即道,“是你没回他啦。”
罗乔祺昨晚发出的消息没得到回复,那就已经是最明确的答案。倒也说不上有多失望,毕竟是他太唐突。而且,虽然他和方月明期间有联络,但要想变熟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李织梦倒是极力解释,打包票说一定是方月明还没看到。事实确实如此。
微信好友的聊天页面上,保留着最新的纪录。昨晚七点三十四分,罗乔祺发了一个猫咪打滚的表情包给他。没有回应。再往下,已过十点,则是一段礼貌的长文字。
不逾礼,有分寸,只是出于朋友的邀约,让人没办法回绝。
方月明此时读完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对这场演出的确心动,并且,他暂时不想目睹那个人潇洒放纵的场景。
那么,眼不见为净。
大致与罗乔祺聊过,确定之后,方月明便道:“我打算去。”
“哦耶!!!”李织梦兴奋不已,她拿起手机着手安排,“月亮你放心,别挂念汤包,有人照顾它,咱说走就走,等会我送你上车!”
坐过一会,专车已到门口。李织梦和方月明一同起身,简直得意忘形,“哥几个,说句吉祥话送送啊。”
徐恺直男一个,响应不到点子上:“月亮,早去早回,我们等你。”
“我们等哪管用,”陈嘉廷随即接话,捧脸笑道:“还得罗律愿意放人才行。”
“滚,”李织梦骂陈嘉廷,“提前警告你,祺哥今晚也要过来住,你小子少嘴贱。”
李织梦说的时候,他们撞上了目光,蓄意的针对。
默然片刻。
周旭呈对他道:“玩得开心。”
方月明平常地回:“你也开心。”
对话间,双方都面无波澜,极其的平静。
罗乔祺总是斯文,方月明也很秀气,冬日里见面,天气冷,但气氛不冷。
他们遵守入场的秩序,找到了座位号落座。观赏曼妙空灵的舞蹈,是眼与心的双重享受。
然而时间弹指而过,光是闲聊、看舞蹈剧、共进晚餐这三件事,已将一天用去了大半。
返程时,司机开车,他们同坐后座,车内却静得只有音乐声。交谈耗时也耗力,说到后半段,全都累了。
接触增多,了解渐深。罗乔祺聪明优秀好相处,一如方月明曾经交往的前任。
但方月明很难从这个“好”里衍生出其他的感情。关于这一点,他相信罗乔祺已有察觉。
他们回到酒店时,李织梦一群人仍在狂嗨。
方月明等罗乔祺安置好,便带着他找到包厢,进去之后,先和李织梦等人打了招呼。
室内过于喧嚣,不适合深谈。话没讲几句,李织梦先强留他们下来玩。
场子大,顶端有射灯投下多道艳丽色彩,地面上浮堆着白雾。人影憧憧,一旦隔远些,分不清谁是谁。
萨克斯演奏出旖旎的曲调。他们走了会,罗乔祺突然凑至方月明耳侧,征求他的同意:“我们去跳支舞吧?”
厚外套早已脱下。方月明被牵引着,与罗乔祺且行且舞,随时要避开抱成一团、跌撞不稳的男和女。
歌一换,翻天覆地。DJ乐曲震耳,节奏分明。年轻的男女们分两边聚集,欢叫喝彩,簇拥着台上的某个人,如同狂热的拥趸者。
周旭呈的世界可以没有寒冷,冬夏颠倒,即使身着短袖灰T,他也仍觉躁热。
额前散下了几绺黑发,周旭呈不耐地全捋向后,动作间,现出手臂上线条分明的结实肌肉。
新开的酒又喝到了底,他丢开瓶子,即刻便有人在空中接住。周旭呈抬手抹了把下颏,脸上已有醉意。
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永无止境。气柱枪被周旭呈架在手上,改换着方向,喷射出长道缭绕的雾白气体。周围的人迎着他伸长手,随音乐而齐打节拍,叫啊喊啊跳啊,气氛热烈。
周旭呈在笑,目空一切的张狂,高不可攀的姿态,拥有从没受过挫折的人生。
——“真遗憾,”罗乔祺倏地对他说,“这次还是没能和你一起跳舞。”说得极认真。
方月明如梦中醒,收回眼望他,仿佛没听明白,“我们......不是正在跳吗?”
罗乔祺却轻叹一声,“恕我冒昧,”他道,“是,又不是。”
罗乔祺不无心酸地对方月明说着他的发现,“今天和那时一样。”
“你的目光,你的心,都在和另一个人跳舞。”罗乔祺的声音里,有苦涩的意味。
似被重击。方月明睁大了眼,久久说不出辩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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