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伦的漆黑燕尾服穿在身上,有种青涩的成人感,他端着果汁,向莱默尔小幅度地招手,灵活的五指在半空点动,俏皮但不令人反感。
莱默尔请他坐下,张伯伦状似无意地碰到他的手腕内侧,莱默尔觉得痒,迅速收回手,蹙眉疑虑地看了这小孩一眼。
张伯伦可爱地嘟起嘴,撑着脑袋晃了晃脚尖,问了个不着调的问题:“你想多来宫里玩吗?”
莱默尔一怔。
当然求之不得。
艾克西蒙和欧文都经常在宫里,他杀掉洛瑞后呆在参孙家里已经没有用处了。
“都想和谁玩,我可以帮你牵牵线。”张伯伦抛出又一句无厘头的话。
莱默尔有些说不出话。
他迟疑地看着这个银发小孩,犹豫不决。
利用这个小孩吗,不能,他有底线,而且底线很高。
不伤害同胞是他的红线,如果放弃这根红线,他会变成残忍的怪兽。
张伯伦咬住吸管嘴,嚼啊嚼,囫囵地念:“宫里很多达官贵人喜欢打桥牌,雄虫精神力好能背牌,他们就爱找打得好的雄虫玩。”
莱默尔听懂了,明显的错愕过后,他勉力恢复平静,微微垂下头,将手撑在额头上。
“谢谢…”
“不用,这是第一个恩情的回礼,”张伯伦道,“别把我当不懂事的小孩,我在美色兰的地位也不低。”
“原来如此,”莱默尔苦笑,“不管我的身份是美色兰平民还是恩人,让你看到我在亚萨卡这么善于钻营,还真是惭愧。”
张伯伦没发表什么想法,只是很深邃地看了看莱默尔若无其事的神色。
这个男人已经将演技刻进了骨子里,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能读出所有人的想法,唯独看不懂这个恩人。
为了一个逝去的生命,扭曲灵魂压抑意志去做一件大辛苦的事,而且不能改变任何现状,也不能挽回已经毫无知觉的人,这样做有意义吗?
“我很同情你,”张伯伦忽然说,“你一定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哭,你是个脆弱的人,比谁都更需要安稳的生活做束缚圈。”
“你有想过回头吗?”
“我还欠你一个恩情,如果你想要罢手,就不要去学桥牌,我会帮你抹去所有不平静的事,保证你永远安全幸福地在亚萨卡活下去,也可以让阿贝尔送你回美色兰未沦陷区。”
莱默尔慢悠悠叠起腿,将夹住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修长苍白的脖颈弯曲着后仰,像美丽的天鹅。
“恕我直言,”莱默尔道,“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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