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知罪……”那药显然有问题，影五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前因后果，就觉得胃中一阵抽痛，紧接着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像是被一只手探入体内用力搅动。影五痛到蜷缩起身体，咬牙忍下呻吟，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旋转模糊，他用力睁大眼睛，却仍然感到意识正在离自己远去。

“影五，你刚刚吃的，是真言丹。”

蜷缩在地上的影五已经神情恍惚，但显然听明白了这句话，身子哆嗦了一下。真言丹，王府也就两颗，用来审金贵死囚的东西，对影卫来说比死刑还要残忍，主子竟然用到他身上了……

“所以，现在你只能说真话，明白了吗？”

只是真言丹作用也有限，过不了多久，用药之人就会因为疼痛昏死过去，说不出话了。

“其他人，都退出去。”陆长泽迅速清场，然后把影五从地上拽起来，那双明亮坚定的双眼如今空茫一片，已然是神志不清的模样。

“青烟，是不是你杀的？”

“是……”声音气若游丝。

“为什么杀他？”

这样的问题似乎过于复杂，影五目光呆愣，没有反应。

陆长泽只好换了个简单的问题，“你杀青烟，是不是为了得到欢情？”

“是……”

陆长泽深吸口气，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影五，你是不是……背叛过我？”

影五浑浑噩噩，想到自己重生以来偷摸搞的小动作，身不由己张口答道：“是……”

陆长泽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中痛极，喉咙里血腥气翻涌，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手下一松，影五的身体又重重落回地板上。

居然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影五，居然真的，敢背叛他……他的眼神中的杀意有如实质般射向蜷缩在地上的人，只觉得字字句句都带了血腥气，“为什么？为什么！！！”

但是此时的影五没办法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

陆长泽近乎绝望，他跪下来，趴在影五耳边，声音颤抖：“影五，你有没有……至少，你是不是爱我的？”

影五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就在陆长泽要放弃的时候，他听到一个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声音：“是……”

陆长泽一愣，“你说什么？！影五，云飞，你说什么！”但影五终于受不住药力，昏死过去，再也无法回答任何问题。

他只觉得荒唐，什么意思？爱他却要背叛他，对他有情却想要他的命，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但就是那一声小小的是，让陆长泽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或许影五有什么苦衷，或许影五只是以前做过错事，或许影五听错了他的问题。思来想去，陆长泽意识到，他居然想原谅他，原谅一个背叛主子的影卫，就因为，因为……

“呵，爱？”

陆长泽只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他一向讲究规矩，从来赏罚分明，驭下严谨，却偏偏，偏偏……遇上了影五。就是在此刻，陆长泽意识到，就算影五想要他的命，但只要他还爱他，他竟然也是欣喜大过失望的。

情之一字，当真要命。

陆长泽将影五抱起，小心放在床榻之上。影五本就有伤，现在被这么一折腾，恐怕一段时间内床都起不来，更别提动武。一个背叛了他但却爱着他的影卫，该拿他如何是好？陆长泽心乱如麻，一时竟做不了决断。总归要去京都了，也不能带上他，干脆等回来再说吧。

如果他还有命回来的话。

陆长泽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影五，推开门走了出去。

“影十一，进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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