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思觉得惊讶了，但贺祺却一定要把这个揭秘放在这个时刻的。“沈哥没猜到吧，我其实是个Alpha。可谁让你偏偏只招Beta做助理，我当时每天要一直用抑制剂才能把信息素保持在最低的水平蒙混过关。我为了你连这样的委屈都能受，你真应该和我结婚才对。”

如果不是贺祺说这最后半句话的时候语气称得上是咬牙切齿，又已经把他裤子给脱了下来，沈瑶也许还能摆出个笑脸来感谢他两句的。可到了现在这时候，沈瑶感受着对方的掌心已经贴到他腿缝里，他却有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倒不知道原来用个抑制剂这样对他来说简直是日常的小事对Alpha来说还算得上是什么委屈，是什么这样能拿来自我感动的事情。可真要说到贺祺的自我感动，又哪止这些？不然怎么能今天和他说出这种话来？

他额头低在墙面上，身上却觉得不知道是冷还是热，那种受发情影响的热度让他现在大脑都有点停转了，唯独那几根手指隔着一层布料揉弄他穴口的刺激格外明显。原本他身上有标记的情况下是没那么容易受影响的，可是偏偏这正是他下一次发情期到来之前的那一周，上一次的标记效力已经没那么显着，而他自己的身体又在最容易受影响的状态里。

可沈瑶再怎么挣扎不开，也不会真的在这个时候获得什么享受来，更何况贺祺这样的行径里摆明了就是带着种羞辱和玩弄的意味。哪怕是他真想搞强奸，大不了脱了裤子上就完了，可贺祺偏偏只是把他按在这里用手一边玩他的穴一边说着些有的没的，一会儿说沈哥总归和那么多人上床了，却偏偏把我落下实在太偏心了，一会儿又说，以前给沈哥口的时候叫的那么好听，看来今天是我伺候的不好了。

沈瑶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的忍着，但那穴道里被人搅得全是黏腻的水声，而就已经是足够的证据，证明他的身体在此时情欲的影响下根本拿不出一点反抗的意图。过了几分钟贺祺看着面前的人低低闷哼了一声，那个穴道猛的绞紧，清液淅淅沥沥的淋了他一手。他这才收回手来，还像以前做助理的时候似的，乖巧又讨好的贴到沈瑶的发间亲了人几下问道：“沈哥到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这是个问句，却哪是问话的语气。贺祺已经在那边解裤链了，他一直没松开按着沈瑶的手，单手解起来多少有点费劲，但总归这次是不着急了。他再开口时语气里的得意简直溢于言表，而那种得意背后又带着种明显的报复的快感和说不出的怨气：“你看，以前我连这样问都不敢问你，我总觉得你愿意让我碰你已经是要感恩戴德的事了…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却把我一脚踢开。我一直在想我做错了什么，现在我才想通了，我对你太好了，把你捧的那么高。我早该像今天这样狠狠操你一回，我就该知道你这种又骚又贱的婊子就是靠耍手段吊人胃口才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不然谁会要你这种被玩烂了的东西？”

沈瑶沉默了这么久一直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哪怕贺祺用这样恶毒又粗鲁的言语形容他，他也一样只是脸色平淡的。只是他听着那边贺祺拉下拉链和布料的窸窣声，然后感受到了那根硬挺的性器擦过他臀肉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声音略带着一些低哑，语气也放得很轻：“贺祺，你最好想好了，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不然可就是真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贺祺倒是真的停了动作，却也只是笑了笑道：“沈哥，我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在这里停手也太亏了些吧？又能有什么区别。你以为之后陈导发现了，会因为我没用鸡巴干你就少生些你的气吗？”

“对我来说没区别，对他却有区别。”沈瑶终于侧回头去扫了人一眼，他脸色并不好看，却也没任何慌乱，只是语气平淡的答道：“在这里停手，你侵犯的只是我的身体，再做下去，你侵犯的就是他的财产。到时候就算是我无所谓，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你也是Alpha，不会不明白吧？”

沈瑶说完这这段话半天没再等到贺祺动手，他就知道是他赢了。僵持了足足得有半分钟贺祺才松开了钳制住他手腕的手，沈瑶刚转过身去，又被贺祺伸手卡住喉咙狠狠的一把按在了墙上。沈瑶即使是被掐的几乎上不来气了也一样能看到贺祺此时铁青的脸色，而他只觉得好笑，到最后或许陈峰是没能保护到他什么，可陈家的威势却倒是护了他这一回。

是他赌对了，贺祺终究是个小孩子，他不敢在他叔父背后惹出他们家不能光靠砸钱摆平的事情来。他们就算是生意做的不干净，有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那在陈家这样真正的旧贵族和实权阶层面前也是不够看的。更何况，到了这个时候沈瑶怎么会不知道贺祺和贺荣就是那之前给陈峰发消息的人。

那么大一笔钱，贺祺自己哪里拿的出来，多半是他叔父也纵容他了，贺荣刻意找陈峰约这顿饭，一声不吭的带上贺祺来，刚才看贺祺和他单独出来也没说什么，不就是纵着贺祺对他做这样的事吗？沈瑶对贺荣也没什么好感，虽然这顿饭吃下来他和贺荣根本没直接说过几句话，可他对人的眼神向来极其敏感。他几次被贺荣打量得不太舒服，刚才一直都觉得只是错觉，现在看来，也许这整件事背后都是这对叔侄联手了。

可是，就是贺荣也有想把他搞到手的意思，最终还不是要靠钱要靠和陈峰谈条件这些软的手段来，就说明他们家是不敢和陈家硬碰硬，又或者说，贺荣不打算为了这点事情得罪陈峰。只不过他们倒也是真的胆子太大了，竟然真的敢到陈峰的眼皮子底下来闹，还是说，这背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缘由？

沈瑶知道贺祺也就是拿他撒气，总不会真怎么样他，果然没过几秒贺祺倒先松了手。他捂着喉咙扶着墙，呛咳了几声倒着气。贺祺冷眼看着他，一张脸上的神情终于没了之前演出来的那副献媚讨好的怯懦样子，只是不冷不热带着点讽刺说道：“我真想不通你给陈峰灌了什么迷魂药。要说他不喜欢你，他又肯跟你这种人结婚，但他要是真爱惜你，当初又为什么把你是第九区出身的消息放出去？他要想娶你办法多的是，也不用非得把你毁了吧。不过我看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他现在不肯丢了你不过就是没玩腻，你在外面和其他男人睡一睡觉也不碍着他操你。等着以后他忍不下去不想要你了，到时候我一定来接沈哥跟我回家。”

沈瑶听完这段话却是怔住了，其实这整段话里又不少他觉得微妙的地方，可他现在只能注意到那一句话而已。他愣了好几秒才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贺祺，嘴唇都发着颤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这之前贺祺说了那么多话就没见沈瑶脸色变过，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到他这一脸仿佛晴天霹雳一样恍惚的样子，自然也就明白自己是说到了点上了。他看着沈瑶，相当轻快的笑了几声：“哎，沈哥原来不知道？那个消息就是陈导放出去的。没有他授意，谁敢公开你的消息？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沈哥现在这不是婚姻美满的很吗，我就祝福你和陈导早生贵子吧，也省得到时候完不成任务又要被带去收容所。”

贺祺说完这些，看着沈瑶那苍白的脸色和怔怔的一言不发的样子，终于算是心满意足了。他理了理衣服转身走了，走之前又装出那副平时里天真无害的样子来说道：“沈哥就在这等着吧，你发情期提前了一定身体不舒服，我这就去叫人过来。”

沈瑶根本没心情理会他，他在原地又愣神了好几秒，才慢吞吞的把裤子穿上，衣服整理好，却只觉得在这个时刻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索性靠在那个院墙边缓缓坐到了地上。到底是没真的做爱，贺祺的信息素撤开来之后他那点发情期的症状也缓和下去不少，倒不至于让他难受的走不了路，只是他现在不想站起来，也不知道能走去哪里。

他坐在那里没过多久，陈峰终于急匆匆的找了过来。他看到沈瑶坐在地上的时候心里都担心极了，还以为是人身体真的有多不舒服，连忙半跪下去靠在人身边扶着人肩膀看着人的脸色问道：“怎么了？真的是发情期提前了，还是还要别的哪里不舒服了？”

他原本走过来的时候肚子里是带着点气的，贺祺回来跟他说什么沈哥看起来特别不舒服都走不了路了好像是发情期提前了的时候，陈峰心里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带着点抱怨的，本来打算来了先教训人几句怎么又这么不小心，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可真见了沈瑶这样又还是心疼了。更何况他看沈瑶脸色那么差，就觉得多半人是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伸手就要去抱沈瑶回去，一直安静的垂着头的人却在这时候仰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了他的手臂低声道：“没那么夸张，我能自己走。”陈峰伸手把人拉起来，又还是不放心的揽着人的腰，可沈瑶一路走的又倒是稳当，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身体不舒服的样子。他把人扶回卧室里，又仔细看了看靠在床头的人的神色，终于还是觉出一丝不对来。

沈瑶一路上没说一句话，现在靠在那里，也只是神色恹恹的侧着个头，连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这看着不像是不舒服，倒像是在生什么气了。陈峰坐到沈瑶旁边，伸手过去轻轻拍了拍人大腿，带着点无奈开口道：“又怎么了，这次是闹什么脾气呢？”

沈瑶没有躲，也没有去看陈峰，他只是垂着眼睫微微摇了摇头。而他动了这么一下陈峰才注意到，沈瑶脖子上好像有一片红痕，他抬手拨开人垂下来的发丝，立刻看得出那是被人掐出来的指痕，当下就脸色一沉皱眉问道：“这怎么弄的？贺祺对你动手了？”

沈瑶却还是不说话。那副样子看的陈峰就窝火，他最受不了沈瑶每次一有点什么事就把眼睛一闭坐在那里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他相当恼火的再次放重了语气追问道：“是不是他？他凭什么对你动手？你和他是不是以前有什么事？”

沈瑶终于抬起眼来扫了人一眼，他看着陈峰脸上那副着急的样子，却突然展颜一笑轻声答道：“是啊，他不仅动了这儿，还动了这儿。”沈瑶指尖虚点了点自己的脖子，又点了点自己的下身，然后才看向陈峰侧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陈峰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许久，他仔细看了半天沈瑶此时的脸色，依照他对人的了解，他知道这话不是沈瑶刻意编出来惹他生气的。而且他知道沈瑶以前和贺祺是有点什么的，他今天没发作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沈瑶后来自己把贺祺赶走了，也没用得着他操心。他以为这就意味着沈瑶是有分寸的，所以今天才放心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了。

可现在看来呢？陈峰想不通沈瑶为什么偏要做这种事，只是为了惹他生气吗？是某种他不明白的迟来的报复心理或是自毁倾向吗？可他以为他们之间现在的一切感情都是真的，那份信任和亲密也是真的，他不明白沈瑶为什么就非得刻意把这些给毁了。可是就算是这样，他又能怎么样？像以前一样训斥他教育他，还是再把人锁在床上几天？

可这些办法他不都试过了吗？他以为他们早就过了那样的阶段了。陈峰坐在那里沉默半晌，一时也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和沈瑶对视了一眼，又终于还是带着种苦涩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不能怎么办，你高兴了吗？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过去这段时间不都很好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真心对你的？”

“你也配和我说什么真心？”沈瑶听到这句话终于冷笑了一声顶了回去，他听到陈峰那个语气，心里的酸涩终于冲到了鼻腔。可他开口时又只觉得可笑，陈峰连问都不问，就已经假设这是由他主动，而不是贺祺强迫了，尽管他脖子上是那么明显的被人掐出来的伤痕。他不这么问倒还不知道，在陈峰眼里他原来真是这样下贱又淫乱，找到个机会就要和自己的旧情人在家里的花园偷情。还是说，原来他习惯了忍气吞声，就真有人信他是没心没肺？

他倒想自己是真的是个没心没肺没真情的婊子，他倒想自己能心甘情愿张开腿做个人尽可夫的妓女，这样恐怕才能满足了有些人病态的心理。可他偏偏不是，所以现在陈峰这样和他说话时他还是忍不住生气，他知道陈峰这样背叛他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的觉得难过的好像真的是胸口被人捅了一刀。

所以他现在和陈峰说话的时候，尽管是费尽了力气想控制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掉着眼泪哑着嗓子，扯着嘴角无比苦涩的笑道：“陈导搭好了台子选好了角，一个人又演才子又演恶少，现在总算是圆满了，是不是开心极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根本就不想陪你演这一出救风尘！你凭什么这样毁我！”

沈瑶这最后半句话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出来的，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这样直白的把他心里对陈峰的埋怨说出口来。他不敢开口去怪陈峰什么，他生怕自己一旦开了口，有些话说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不仅是之于陈峰，也之于他自己。如果不是他说服自己按下那些念头，他生怕总有一天那份埋怨会把他对陈峰的爱也给压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这么努力的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是他咎由自取。陈峰只不过是最开始推了他一把，这剩下的路不都是他自己走的吗？可是到现在这个时候沈瑶才终于自欺欺人不下去了，他是爱陈峰的，但那份爱再多也没办法帮他咽下去这样沉重的苦果。不如说，正是那份爱，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把他推上了这条万劫不复的道路里。

他以为他能忘记，但他忘记不了。最开始他只是以为陈峰是真觉得他是个出色的学生，才会大着胆子问人要一个试镜的机会，那个时候他真的从未想过陈峰会把这变成一场肉体交易。那也就罢了，只是陈峰也没关系，哪怕是尘封对他粗暴一些，脾气糟糕一些，可很多时候陈峰也是对他很好的。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对陈峰动心了，直到陈峰亲手把他送到了别人床上去。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陈峰是怎么请那个人来家里吃饭叫他作陪，又是怎么在饭桌上直白的暗示他晚上会去陪人过夜。

那天晚上他站在陈峰的门口哭着敲门敲了多久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但他哭到嗓子都哑了，敲门敲的手都麻了，陈峰却就真的能狠下心来不理会他。而偏偏等他陪完那个男人回来再去敲门，陈峰却立刻打开了门。他以为陈峰至少会安慰他些什么，或者陈峰脸上至少该有些难过或是怜惜，或者哪怕是一点醋意，但陈峰只是无比平淡的问他，说怎么样，他喜欢你吗？

也许从那个时刻起他就该明白陈峰有多么的铁石心肠，也许他当时就应该不要再去爱陈峰了。这样的话哪怕他还是在这以后注定就做个妓女，也至少还能留着自己完完整整的一颗心安然放在这里，而不是在这七八年后再掏出来给陈峰摔上一次。

在这个时候沈瑶忍不住想他从来没有哭的这么难过过，哪怕有许多人那么糟糕的对他，他也从来没有给过谁权利这样来伤他的心。可是现在真的不一样，他根本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他只是觉得好像皮肉里没有一处不觉得疼的，就好像是这过去许多年来遭受过的所有折磨都在这一时刻同时付诸于他身上一般。

他哭的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尽管他其实是有许多的委屈要说的。他想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谁才忍下来，他想说你能不能有一次把我也当做是个完整的人看，但是到最后他埋在自己的膝头哭了这么久，对陈峰终于说出来的那一句话却又不是这些质问。他只是轻声说：“可是…我明明一直是你的，你不用毁了我也可以得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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